贫僧又何惮费上番口舌,而不出来圆成这个功德呢。不知诸君亦肯顺应这种天意否”大众听了,脸上都现出一种笑意,似乎并不反对这番话,金罗汉又很明白的表示他的意见道:“我们虽以修炼工夫的方法有不同的地方,披人家强分出崆峒、昆仑这两个名目来,其实是同出一源的,自问宗旨都是十分纯正的。所惜后来因为两派中个人间的关系,起了许多纠纷,不免有上间隙,再无端加上争夺赵家坪的这件事情,一时风云变色,自然闹得更加水火起来了,然而这都是于两派本身的问题无关的,只要一加解释,就可立时冰释。何况现在又出了这个宜言专与两派为难的邪教魁首哭道人,这正是造成我们两派携手的一个好机会。我们为何执迷不悟,定耍仍相水火呢至于智明禅师的一番好意,我们当然是十分感激的,常兄或者也表同情罢”
常德庆听了金罗汉这番通情达理的说话,又想到在争夺赵家坪的事件中,自己也免不了有些关系,倒又觉得有些自疚起来,只好把个头连连点着。同时正要想回答上一番话时,怨听笑道人嚷了起来道:“红姑呢他到了那里去了大众方觉察到红姑并不在这室中,似乎正当大众七手八脚的,把这受伤人抬进寺中的时候,她就失踪不见了呢。接着齐六亭走到室中的一张桌子前,望上一望,也喊起来道:“不对,她定巳单身走到那妖道的巢穴中去了。因为两张地图,刚才我明明是放在这张桌上的,现已不翼而飞,定是被她携了去,作为指南呢。”金罗汉道:“既有地图携去,当然不致跌身陷阱中,至于红姑的本领,这是大众都知道的,妖道纵是妖法多端,恐怕也奈何她不得。看来不久就可安然回来罢。”当金罗汉说话的时候,智明和尚一声儿也不响,原来又在猜详他那袖内玄机了。这时忽向金罗汉说道:“师叔的话,果然一点不错,不过我刚才又在袖内占上一课,照课象瞧去,红姑道友恐有失机之虞,不过幸遇救星,终得转危为安。我们还是赶快去救援她为是呢。”大众都点头赞成,不在话下。
如今我且掉转笔来,再把红姑写一写。红姑究竟到了哪里去了呢大众的猜测,果然一点不错,红姑确是离开了云栖禅寺,要向那妖道的巢穴中,暗地去走上一遭了。当最初那个黑影,从东墙上一跃而下,红姑一眼瞧去,就认识出便是那个妖道。当下仇人照面,分外眼红,恨不得马上就跳出去一刀取了他的首级。不料,跟着又从西墙上跳下一个人,和那妖道交起手来,红姑只好静作壁上观了。等到妖道受惊逸去,大众慌忙追出寺门之外,又见和妖道交手的那个人,已跌仆在墙边,妖道却已不知去向了。红姑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便不暇去问那个人的伤势怎样,乘众人正是乱糟糟没有留意及她的时候,在僻处驾起云来,认清楚那妖道的巢穴的方向,飞也似的追去。私念能把这妖道追及,和他大战一场,侥幸能取了他的首级,那果然是最好的事。万一竟追妖道不及,那么,妖道也决不会料到立刻就有人去找着他,大概不见得有什么防备。如此,自己乘此前去探上一遭,倒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或者能把继志这孩子劫了出来,也未可知。好在齐六亭所绘的两张图,自己已取来带在身边,正可按图索骥,任他那边布设的机关来得怎样厉害,恐怕也奈何自己不得呢。
红姑边想,边向前进行,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很是不错。不一会,早见那座巍峨的邛来山,已高耸在跟前了。而耶妖道,却依旧不见一点踪影,知道那妖道定是飞行得很迅速,早已进入洞中去了。也就抛弃了第一个主张,还是把第二个主张见之实行罢。随在山中僻处降了下来,悄悄的向妖道的巢穴走了去。不多时,已转到那巢穴的西面,外边却是一道高垣,不如洞前这般的密合无间,竟致无间可入。红姑至是,略不踌躇,即一跃而至墙头。正欲向下跃时,忽觉有人轻拊其肩,这一拊不打紧,任红姑怎样的艺高人胆大,这时也不觉吃上一惊。私念:我以为这次悄悄来到这里,定无一人知觉,怎么有人拊起我的肩来莫非那妖道已经来到我的跟前么边想边就回过头去一瞧。在这一瞧之后,红姑惊虽惊得好了一些,却反把她怔住了。原来立在她的身旁,含笑拊着他的肩的,并不是意想中的那个妖道,却是一个婆子,年纪约有四五十岁,面貌生得甚丑。只是红姑就她那种笑意中瞧去,知道她并不会有什么歹意,而且又见她身上穿着夜行装,知道她和自己也是同道中人,或者还和自己怀着同一的目的,决和那妖道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便向那婆子轻轻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和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拊起我的肩来”那婆子也低声道:
“你这
话说得很是,我与你素不相识,忽然拊起你的肩来,当然是不应该的。不过恻隐之心,是人人所具有的,如果见死不救,这于情理上,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呢。”
红姑听了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倒又很象生气似的,带着愤恨的音吐,问道:“什么叫作见死不救难道我已趋近死地,自己却不知觉,要劳你前来救我么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太嫌懵懂了。”婆于笑道:“岂敢,岂敢。我且问你,刚才如果不是我拊着你的肩,出来阻止你一下,你不是就要向下面跳了去么但是,你可知道,这下面是些什么”这一来,红姑倒又不怒而笑了,反向她问上一句道:“是些什么,你且说来”婆子正色的说道:“这个还待说,下面当然不是平地,有陷阱设着、机关埋着,任你有天大本领的人,倘然一旦身陷其中,纵不粉身碎骨,恐怕也要活活成擒,逃走不来呢。”红姑不待她把
话说完,又嗤的一声笑了出道:“你这个婆子,真在那里活见鬼,我倒懊悔不该听你的这篇鬼话,反耽搁了我的许多时候,或者竟误了我的大事,这可有些犯不着。”说着,又要向下跳去。但这婆子真奇怪,忙又一把将他扯住道:“你要寻死,也不是这般的死法。”这时红姑可再也忍耐不住了,也不愿再和他多说,死力的要把她扯着的手挣了去。婆子虽仍是用尽力量的扯着他,不使红姑的身子动得分毫,却也浙渐有些着急起来。一时情急智生,便向红姑耳畔,低低的说道:“你如果再执迷不悟,其欲往下跳时,我可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替你大声嚷叫着,看你还能行得事来,行不得事来”
这个方法真灵验,红姑一听这话,果然不想再跳下去了。只把足在墙上轻轻的一跺,恨恨的说道:“我不知倒了几百世的霉,今天竟会遇着你这螫螫蝎蝎的婆子,真要把我缠死了。如今你且听着:这妖道的巢穴中,虽设着不少的陷阱,不少的机关,但在这西部的地方,却还有一些平地,尚在未经营之中。所以外人要探妖道的巢穴,从西部入手,最为相宜,这是代他建造这项秘密工程的那个人所亲口告诉我的,谅来不致虚伪。你如今大概可以放心了,总不致再这般的大惊小怪,要来阻止我,不许跳下去罢”说着,鼓起一双眼珠,向那婆子望着,静待她的答复。这时婆子的态度,反更镇静起来了,只冷冷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是建造这项秘密工程的那个人亲口向你说的,当然不致会虚伪。不过,那个人还有一个妻子,名字叫做雪因,却已和那妖道有上一手,你谅来也巳知道。而这雪因从前和他丈夫,曾同事一师,建造这种秘密工程,也是她的看家本领,并不输于他丈夫,那他丈夫既一走,他复和那妖道正在热爱之中,又为保护他自己起见,难道还会不挺身出来,把这未完的工程,星夜赶造完全么”
红姑一听这话,登时恍然大悟起来。果然这事很在情理之中,不但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可以说得一定已见之实行呢。不过,转又使他想到:刚才倘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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