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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荣秋说:“我以前是从国军队伍里出来的。”

唐长天说:“是吗那你是因此对国民党怀有成见或是对他们还有情分就我来说,虽然这些年那些特务害死了我们不少同志,但我也跟国民党打过交道,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关于究竟是先抗日还是先打内战,他们也一直在起内讧。我这几年一直避免跟国民党的人打交道,一来是防着他们,而来如果他们愿意抗日,那么抗日事业也需要他们出力。山寺幸前两天虽然抓了两个国军的特务,但那可不说明他向着我们,他是日本人的走狗,只替日本人办事。这些年他已经害过我们好几个同志了。三年前就因为他,我们在武昌的势力差点被日本鬼子连根拔起”

叶荣秋吃惊地看着唐长天。这些事,他并没有听说过。

唐长天说到这里,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三年前,还没有念白。当时我们在武昌的同志是由一位叫老林的同志带领的。结果我们的队伍里出了汉奸,向日本鬼子告密,泄露了老林的行踪。老林遭到偷袭,受了枪伤。当时我们已经准备好撤离武昌,把老林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山寺幸那时候还不出名,只是个在武昌城里的普通老百姓,老林为了出城,不得不救助老百姓,结果被山寺幸知道了他的行踪,将他出卖给日本鬼子”说到这里,唐长天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大喘了几口气,这才让情绪平静下来,“老林的人头被日本鬼子割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挂了半个月的时间,烂的面目全非。我们的同志失去了老林,群龙无首,日本人在城内大肆搜捕,差点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当时念白也在城里,他临危受命,带着我们幸存的同志与日本鬼子殊死搏斗,这才在武昌城里留下了革命的火种要不然,如今的武昌城,早就是日本人的帝国了”

叶荣秋惊诧地合不拢嘴。黑狗他,做过这种事不,不可能的一定有哪里不对

叶荣秋问唐长天:“三年前你在武昌城里”

唐长天说:“我在。只不过当时我还没有加入革命的队伍。我那时候还是个普通老百姓,老林的人头挂在城门上,整个武昌城群情激奋,有不少人因为不满日本鬼子的恶行而奋起反抗,那一年鬼子杀了很多人。也就是因为这些事,让我终于觉醒,我才成为了地下党,参加抗日的事业。”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日本鬼子一定没想到,他们做下这等事是为了威慑城里的百姓,却起了相反的效果,山寺幸也不会想到,他以为能够一举将我们这些地下党人铲除,却使得革命的队伍更加壮大。那之后日本鬼子才不得不将老林的人头从城门上取了下来。”

叶荣秋失神地看着他。

唐长天说:“如果你不相信我的的话,你可以去问如男。她说过,她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总不会骗你。那时候她就在武昌,而且已经加入了共产党,那一场浩劫她比我有更直观的体验。”

叶荣秋沉默了良久,问道:“他害过多少中国人”

唐长天嗤笑了一声:“你还是不相信是吗我可以一个一个数给你听。老林之后,他又杀害了张思南同志。张思南是我们的优秀同志,当时我们想要和城外的人取得联系,委派张思南同志出城,那时候日军封城封的很严,而山寺幸勾搭了日军,颇有几条道,他把这当成赚取国难财的营生,如果有老百姓拖他办事,他坐地起价,鱼肉乡里,谋取了一批不义之财。我们的同志装成老百姓给了他一笔钱物托他帮忙,也不知是他认出来张思南是人,还是他经常做这等杀人越货伤天害理之事,收了钱财之后,他竟然将张思南同志杀害了。”

叶荣秋咬紧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长天说:“你要听的话,接下来还有,每一条命我都记着,这三年来,他亲手杀害了我们一名同志,抓了我们三名同志交给日本鬼子。其他被他迫害的老百姓和国军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叶荣秋闭上眼睛,吼道:“够了,不要说了”

他的脑袋里浆糊一般的乱。黑狗抓了这么多地下党人黑狗杀过中国的老百姓黑狗真的在帮日本人做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死也不会相信

这五年来,在黑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到叶荣秋痛苦,唐长天没有再说下去。他坐了一会儿,拍了拍叶荣秋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就离开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周书娟带了食物回来。

午饭烧好了,叶荣秋没有进去吃,还是坐在院子里发呆。

过了一会儿,周书娟捧着一个碗出来,递给叶荣秋。叶荣秋看了一眼,那是一碗红枣汤。碗里有五颗又小又干瘪的红枣,汤水的颜色很清,想来一共也没放几颗红枣。红枣是补血的食物,在战时非常昂贵,只是这间屋子里有两个受了枪伤的伤员和失了很多血的叶荣秋,周书娟勒紧裤腰带买了这些食物回来。

叶荣秋讷讷地接过碗:“谢谢。”

周书娟在他身边:“喝吧,喝完了我去洗碗。”

叶荣秋现在没有胃口吃东西,周书娟大概也是知道了这点,所以只是给了他一碗汤。叶荣秋喝完汤,吃了碗里的红枣,把碗递还给周书娟,但是周书娟并没有马上离开。

“长天跟我说了。”周书娟说,“原来你朋友就是山寺幸。”

叶荣秋苦笑:“你也要告诉我他有多坏吗”

周书娟沉默片刻,问道:“你还是相信你的朋友吗”

叶荣秋一愣,立刻道:“我信他”

周书娟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如果你相信他,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求证你要是真的相信他,不是该什么都不做吗”

叶荣秋又是一怔。

周书娟又说:“或者,你不愿相信的,不是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而是你不愿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叶荣秋猛地站了起来,情绪异常激动,双目圆睁,狠狠瞪着周书娟:“你不是我,你懂什么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你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

叶荣秋突然爆发,倒把周书娟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我是不知道,可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看到的是现在”

没等她说完,叶荣秋就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对我是怕我怕到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上安稳觉我修那些机器的时候,我多希望我也是一台机器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做事但我不是我是个人我也有情绪我也会害怕”

周书娟怔了怔,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叶荣秋压抑的情绪爆发了,现在的他需要抒发。

叶荣秋喊叫着,他的声音并不大,嗓子嘶哑,却仿佛拼尽了全身的额利器:“我找了他整整五年,终于发现他还活着,却活得不人不鬼我害怕我跟他分开的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不能想象的苦难而改变了他这个人,他连我都不能说我却希望他真的很痛苦,真的有不能说的苦难,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要做我怕他五年都没死,却在这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到死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怕,我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书娟沉默良久后站了起来,轻轻揽住叶荣秋的肩。她的个子比叶荣秋矮了一个头,但此刻她的身姿挺拔,俨然成了一个依靠。叶荣秋弯下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痛哭起来。

周书娟面露不忍的神色,犹豫片刻,终是残忍地问道:“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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