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大声质问到,声音嘶哑。
“不愿意”那些从辽东落难过来的百姓们听到这句话,同声愤怒的大喊
“几天前在这里,东江总兵黄龙带着四千兄弟战死了今天,你们愿不愿意放下刀枪去做鞑子的奴才”
“不愿意”李惟鸾热泪盈眶,与部下高举着刀枪大呼。
“今天,我们手里也有刀枪,鞑子想杀光我们有血姓的汉人,把没有血姓的汉人变成奴才,我们该怎么办”
“杀奴杀奴”
“杀奴杀光他们”
“今天,我杨波就站在你们身边,能和各位兄弟,各位旅顺的乡亲父老,各位辽东好汉并肩杀奴,实为人生快事”
杨波猛的举起锋刀朝天空虚劈一刀,咆哮着吼道:“杀奴”
李大力眼睛都红了,他把手里的长刀一扔,跑到墙角便亲自擂起大鼓
“咚咚咚”
胡麻子把手里的长枪一指,大喝道:“长枪兵营全体都有歌起”
城头突然响起一阵阵雄壮激昂的歌曲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老炮红着眼低喝一声,鬼头刀狠狠挥过,一个小分拨刚刚冒出半个脑袋蓬的一声炸裂开来,血水和脑浆四处飞散。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一个旅顺百姓扑倒一个刚跳下来的鞑子,顺手拿起一支箭矢朝他面门上狠狠扎下,一下,两下,无数下。。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两柄长枪狠狠刺进一个鞑子的肚子,两个长枪兵一声怒吼,生生把这个鞑子提了起来举在半空然后甩下城头。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
“万胜万胜万胜”
城墙上一浪一浪的高呼声,所有守城的士兵都是战意高昂,把这一拨爬上来的鞑子全部杀光,还有几个鞑子心惊胆裂,慌乱之下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鞑子大营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凄厉的鸣镝声,显然后面督战的奴酋发现了攻城士气受挫,开始加紧攻击,无数白摆牙喇或张弓,或挥刀,把迟疑不决的甲兵一一杀死在城下,旅顺城头上硝烟弥漫,火铳声与喊杀声响成一片,一个个鞑子在督战队的刀枪威胁下跳上城头,与城墙上的守军展开肉博血战。
“小五”杨波朝身后喊了一句
“大人”小五紧紧跟着杨波,手里举着一片重盾,死都不肯离开
“要是”
杨波语气有些低沉:“要是事有不谐,万万不能让我落到鞑子手里,你要先帮我了断,自刎就算了,唔,打针我都怕痛。”
小五没有说话,身后只传来一些低沉的抽泣声。
杨波走到周光壁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鏖战到傍晚,城墙点起一片火把,把整个城头照射得灯火通明,城下的鞑子还在不断呼喊着,一波波的朝云梯上涌来,看来鞑子要连夜攻城了,就在这个时候,满身血迹的李大力来报,火绳枪营的弹药打光了
杨波心里一紧,火铳哑火,其他长枪兵和罪军营没有了掩护,伤亡会更大,没有了火铳兵,原本预计能守到明天早上的旅顺今晚很有可能就会失陷
杨波坐在太师椅上,拿着一方雪白的棉布仔细擦拭着锋刀,半晌对着小五道:“小五,给我披甲”
就在这个紧张时刻,一个哨骑突然连滚带爬跑到杨波身边:“大人,大人,小夫人的船队到了”
“什么你确定”杨波大喜过望站了起来
“当先船首挂着骷髅旗,小的是万万不会看错的”哨骑大声回答。
杨波心里快活,仰天长笑。
半个时辰后,城墙上无数门臼炮突然再次开火,城头抛下无数嘶嘶冒着火光的铁壳弹,北城下,剧烈的爆炸,猛烈的火光,大团的硝烟,还有一片片的惨叫声。
蓬
城墙上十门弗朗机也同时开火,炮弹狠狠扎进几个在后面列阵的牛录里,犁出一道道的血路。
“哥哥,铁牛来晚了”铁牛看到城头上惨烈的战况,心情有些沉重的说到
“不晚”杨波微微一笑,上前搂住了铁牛,铁牛他们这几曰强行军,又在海上颠簸一天,连气都没喘一口就急忙上城墙防守,两个脸颊都消瘦了下去。
“少爷”张大宝看到杨波一头烟火,眼眶有些湿润。
“都来了好好”杨波摸摸这个,拍拍那个,心中欢喜。
城墙上突然各种火器猛烈开火,把城墙下打成一片火海,也把鞑子打懵了,奴酋根据反馈回来的情报判断城内来了援兵,商议片刻之后终于无奈鸣金收兵,
看到城下的鞑子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城墙上再次欢腾一片,每一个人都举着兵器高呼。
旅顺的百姓瘫倒在血地上捂着脸放声大哭,和他们一样的还有杨波手下许多辽东汉人,老奴在辽东的大肆屠杀并没有吓到他们,他们在不做奴隶和报仇雪恨的信念支持下忍受了多少年的苦难,他们失去了土地,失去了故乡,失去了亲人,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补偿。
长枪兵营,火绳枪营,罪军营在城头列队,他们挺着胸膛接受杨波的检阅,并且和新到的即墨营换防,只是他们队伍中刻意留出的许多空位,但那些士兵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而在即墨营的尊敬目光中,三营官兵个个抬头挺胸,他们不但自豪,他们还骄傲,今曰一战,他们还从杨波那学到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决不放弃自己的同胞,哪怕只剩下一个士兵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谋划反击
“相公,你受苦了”最后押运物资的陈碧莲来到城头,看到杨波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猛的扑到杨波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傻姑娘”
杨波笑着抚摸陈碧莲的头发:“这一路还顺利吧”
陈碧莲搂着杨波又哭又笑,半晌才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昨天遇上风浪,打沉了一条船,幸好是白天,船上的人都救回来了,但那船上的火药铅子都没了,还有几门臼炮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