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北条氏康听到消息的时候身体一晃险些栽倒,众臣急忙扶住他拿出清热祛暑的汤药灌进嘴里,好半晌才把他救醒,相模雄狮醒来第一句话就骂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氏康辛苦筹谋毁于一旦,远山纲景误我大事啊”
大和晴统叹了一口气道:“主公事已至此还请您振作起来,东路军全线溃败使我军陷入动摇,请主公速下决断吧”
北条氏康的脸色很差,在近侍的搀扶下勉力坐起来,吩咐道:“速调五色备回援,护住本阵徐徐撤退,切记不可急切被长尾军咬住尾巴”
几名家臣见势不妙猛地朝少家督打眼色,北条军副将,嫡长子北条氏政急忙说道:“父亲切切不可如此啊上野联军已经崩了五阵,只要五色备再坚持一时半刻就能攻破长野业正的本阵,长野业正一死上野联军立时星散,我等还是有翻盘的机会呀”
“你以为本家不知道吗辛苦筹谋已久,你们自己去看看阵外的景象本家若不是看到此景怎会昏过去”北条氏康往外一指,众臣僚向东边望去,只见长尾景虎的乱龙旗紧紧跟在撤退的北条军身后,不时有北条军的大旗被砍倒,在乱龙旗身后是黑压压的长尾军,他们摆出一副穷追不舍的架势,把众人震的目瞪口呆。
北条氏康郁郁一叹:“撤吧趁着大败未成,把别动队也给叫回来。”
上野国人军全线败退连根脚都扎不住,在北条五色备的强大攻势下,像撵鸡追狗似的轰回营寨里,大部主力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前锋的败军裹挟着涌回去,名震关东的上野军竟连三成水平都没发挥出来就稀里糊涂的败回去,长野业正气的险些背过去。
好在这座营寨足够扎实,根脚是仿照长尾军的营盘设置的,木栅高两间厚尺余以巨木钉排,堀切深两间宽两间半成圆弧状,营寨内置简易箭橹十余座,以此为依托只需谨守两座营门,就能轻松抵御北条军大举进攻。
大胡秀纲横枪立马站在大营的正门前,身边是一班十余个老弟兄各持刀枪,他贯使一支大身枪于乱军之中窜梭自如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亲率本部郎党左冲右突硬生生抢回几支被包围的主力,待左右皆被五色备团团包围才返身杀将而出。
黑备的多目元兴自恃武勇过人,见大胡秀纲刚猛无俦心喜之下亲自搦战,却被大胡秀纲随手一个横扫砸过去,双手震的一阵酸麻连大枪都被甩脱出去,又是一个劈砍险之又险的斩破三曰月兜,把多目元兴的脑袋给暴露出来。
“咦这人还是个大将,看这旗印是多目氏”大胡秀纲双目中杀意暴涨,他本没注意这年轻武士是何身份,仔细一瞧才看清黑备的旗印立时就起了杀心,倘若一举斩杀黑备大将必能遏制五色备的进攻势头,想通这缘由大胡秀纲的杀意炽烈盯着手握太刀的多目元兴就是一刺。
“糟糕”山角定次、山角康定兄弟俩顿时大惊,他们父亲北条军奉行山角定吉本是多目元忠的从属,两家世代交好关系亲密无间,出阵前山角定吉特意嘱咐两兄弟护住多目元兴,此时看到大胡秀纲大枪刺来如何不惊。
大谷嘉信、伊丹右卫门大夫、福岛伊贺守、福岛四郎右卫门等黑备猛将拼死援救,顿时间七八根长枪朝大胡秀纲攒刺过来,未来的剑圣大人机变无双,当即放弃斩杀多目元兴的打算带着本部兵马匆匆撤退。
这时五色备里才有人叫破“上州第一枪”大胡武藏守的名号,传言其武勇不逊北条纲成,见识过地黄八幡本领的五色备知其勇猛也不敢掠其锋芒,只得放任他们且战且退返回寨门前把守寨墙。
为了消灭长野十一枪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北条纲成决定让变节投敌的“长野五枪”率领本部人马攻打正门,在其左右暗布精锐伺机偷袭,这一招计谋果然奏效,昔曰“长野十六枪”再次回首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大胡秀纲这边十一人,对面只有五人,且对方背离在前理亏心怯才一照面就被大胡秀纲连斩两人,剩下三人转身欲逃被其十个兄弟轻松消灭,他们杀起昔曰的战友可是毫不留情,在战场上顾念旧情是自寻死路。
长野十一枪忙着清理门户没防备后撤的北条军还会有后招,待到北条纲成突然出现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长野军里多是长枪足轻失去阵列保护就仿佛剥了壳的鸡蛋,外力一碰就碎成几块,更何况对面的大将是北条纲成,且是有心算无心的突袭。
站位靠前的井上平盛、井上平泰兄弟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地黄八幡轻易突破,井上两兄弟当场被杀部众被切割成几个板块迅速屠光,稍靠后一些的高山满重、和田兵部介见势不妙抢在前面阻挡地黄八幡的突击,他们用生命为自家兄弟争取逃生的机会。
大败复大胜接着又是一场惨败,长野军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心气被打掉七八成,大胡秀纲望着四个兄弟被黄备轻松吞没,心里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愤怒,大胡武藏守以武勇闻名关东,但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夫,相反在军略上颇有早已,明知对方设套还往里钻那是莽汉,莽汉都早早的死在战场上,而剑圣却没有死。
长野业正率领千余骑接应,经过一阵黄备骑兵四处分散面对密集的枪林也是无可奈何,北条纲成见好就收立刻把本队撤回去,填补过来的白备与青备以足轻对足轻,始终保持对正门的压制力。
正门一时半会打不下来,好在还有一侧城门可以进攻,长野业正的一门以及几个女婿坐镇侧门,长野业固与小幡信贞也裹挟在其内,北条五色备缺乏攻城手段的劣势凸显无疑,围着两座营寨攻个不停一时也难以攻破。
就在此时北条家的使番传来撤军的命令。
“什么现在撤退你在戏弄我”富永直胜天生一副大嗓门,说起话来咋咋呼呼不知道收敛,此时他胀目眦欲裂指着破烂不堪的长野军大营,唾沫星子喷的使番一脸:“这是谁出的主意,放掉到手的大胜,坏掉主公的大业你吃罪的起吗”
使番也不敢惹这个大爆竹,只得耐着姓子安抚道:“富永殿慎言这可是主公下达的谕令,那长尾景虎击溃”
许是气急了,富永直胜也顾不得使番的身份,走到他跟前破口大骂:“啊呸你让我傻吗主公肯定是被你们这些佞臣给诓骗喽,看不到我们前阵的儿郎浴血拼杀,把敌人杀的丢盔弃甲望风而逃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一名武士有没有武士的道义啊回答我”
“富永殿您这是要抗命吗”使番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阴着脸直接使出杀手锏:“请您考虑清楚了,拒绝主公的谕令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给您一点时间仔细考虑。”
北条纲成朝北条纲高递了个眼色,让他应付那个使番,他自己走过来安慰道:“富永殿暂且息怒,主公的决断自有主公的道理,长尾军反扑极为迅猛还在追杀东路军的退兵,我们退一步保住本阵不失也是应该的,本阵只有四千军势还是不够安全,你也不必太生气,这次没成功还有下次,以后再打回来就是了。”
笠原康胜跟着帮衬道:“左卫门大夫说的对,咱们都是为主公效力的,打下土地也是为了咱们北条家,如果为了这点功绩让本阵受到突袭,咱们有功劳也变成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