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远处几十个足轻扛着一根烧火棍似的的武器喷出金黄色的火苗,远处正在拼命抵挡的最上武士就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
“这一定是铁炮我曾听说过它的威力可以打死猛虎,那么这支军势就一定是吉良军吉良义时的援军来了他是怎么过来的坐船过来的吗从哪里登岸,为什么会是夜晚突袭,为什么四周的军势没有发觉到底是为什么”
最上义守想不通,他无法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他的筹谋计划里吉良义时这个时候确实应该发觉不对,但他总应该派出使者来尾浦城联络一下,询问出羽国到底是最上军打到清水领,还是其他的原因导致断绝联络。
羽前那么大又不是到处打仗,只要吉良家的使者乘船来到酒田港,就会被伪装成吉良军的最上武士给抓获,到时候他就可以准确的得知吉良义时的动向,而越后那边左等右等半个月不见回信再派出更多的使者,或者试探性的派出两三千人的援军过来都不算大问题,他们可以多争取到一个月至一个半月的时间。
有这些时间绝对足够攻陷尾浦城,毕竟这座城池并不庞大坚固,城内的守军为数不少粮草却准备的不算多,让他们承受接连三个月的攻城战,晚上还要打起精神严防夜袭,这种情况下消耗的粮食必然是平时卫戍的三倍以上,随着天气转暖伤员增多城内的医药也会陷入短缺。
经过反复的测算,他有很大把握在一个月内结束这场耗时长久的战斗,只要尾浦城被他攻破,粮草更加欠缺的龟崎城必然无法自持,近无依仗远无援军若不及时开城降服,不出半个月必然会被出羽大军攻陷,到那时吉良军即便派来大军援救,那意义也已经不大了。
手中有俘虏人质,田川郡又被出羽国人联手拿下,那吉良义时即便手眼通天也要咽下这口气,到那时只需他再站出来充当和事佬,以释放俘虏人质换取双方达成不战和睦为条件,这一切就顺顺利利的揭过,到那时吉良家爱去关东还是去甲信与他们无关,而他自己也可以在这场战争中建立起卓越的个人威望,完成对最上八楯的全面压制指日可待。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美好愿景我的毕生志向我的奋斗怎么会换来这个结果为什么”最上义守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却吸引到几名吉良家的赤备骑兵的注意力,好在旗本武士及时援救将那几骑赤备阻的无法靠近。
最上义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粉嫩的脸上抹的几道灰渍格外显眼,华丽的袍服被划开几道口子,手里攥着一把太刀快步过来焦急地说道:“父亲大人,吉良军打过来了附近的营寨全被点着了,天童赖贞、延沢满重已经撤退了,我们也赶快撤退吧”
最上义守“嗬嗬”的喘着粗气,瞪大一双泛红的眼睛,精神浑浑噩噩的像中了魔障,拄着太刀吼叫道:“撤退绝不能撤退这里有我的梦想,有我的志向,我们走了梦想就没了不能撤退”
“父亲大人请您赶快离开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最上义光想上去扶他一把,但情绪混乱的最上义守以为他握着太刀要对自己不利,一脚踹在最上义光的小肚子上,猝不及防的最上义光被他父亲一脚踹的摔个跟头,半天爬不起来。
最心爱的太刀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脑袋似乎磕在一块石头上渗出一丝丝鲜血,最上义光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艰难的爬起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他父亲的怒声喝骂:“你这个混蛋逆子想干什么拿着太刀是要对本家不利吗本家早就知道你这个逆子对吉良家有想法,这次一定是想挟持本家向吉良义时邀功献宠吧想到不要想哼”
最上义光被几个小姓扶起来,伸开手看到五指间鲜红的血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父亲会这样的绝情,即使怨恨他对自己的苛刻和严厉,对自己从来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对父亲不利啊为什么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就因为一场夜袭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吗
小姓急忙扶着他走进营帐,用温凉的开水清洗他额角的伤口,索性伤口并不大洗干净之后再敷上最好的伤药,再用干净的麻布绑缚好到也没什么大碍,可是最上义守却不知怎么的又追进来大骂道:“本家知道你这个逆子一直想谋求家督之位,但本家可以告诉你这个家督的位置也不一定是你的本家春秋鼎盛你就想谋取家督之位,你这个逆子本家绝对不会”
最上义光感觉额间的伤痛还带着丝丝痛楚,抬起头来望着几近疯狂的最上义守,寒声说道:“父亲大人是要废嫡吗”
“废嫡对本家就是要”
谱代家老氏家定直这个时候赶过来,急忙喝止道:“主公万万不可”
“伊予守怎么是你你来了正好本家正要”陷入疯狂的最上义守只觉得眼前一黑轰然倒下。
氏家守栋扶着昏倒的最上义守,冲最上义光说道:“少殿不要听主公的乱言,看他的情形必然是陷入魔障,这种病症臣下也听说过,大喜大悲或者其他的刺激会让人疯起来,通常只要修养几个月就能痊愈,请少殿不要把主公入魔的话放在心里。”
“不要放在心里我能不放在心里吗”最上义光看向最上义守的目光里只有冷漠无情,他不会把最上义守刚才的话语当作是疯话,小腹上的漆黑脚印和额间的痛楚无时无刻在提醒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最上义光彻底的心寒了,冷冷的说道:“真想刚才一切都没发生,刚才我没有出现在这里,没有挨这一脚也没有跌出去撞破额头,更没听到这比摔倒撞破还要痛苦的话语可是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他最上家的家督,他的眼里只有权柄,野望而没有亲情,对我这个嫡长子还有阿义这个嫡女尚且如此,对待别人又能如何”
“少殿”氏家定直犹豫着还待再劝。
就在这时,最上义光的小姓楯冈龟延丸捧着他丢失的太刀跑进来,急切地说道:“殿下不好啦吉良军的骑马队朝咱们的大帐杀过来了有好多人呢”
“好多人吗明白了大家都随我出来。”最上义光在几个小姓的搀扶下站起来,被撞那一下脑袋疼的要命走路都昏昏沉沉的,在经过他父亲氏家守栋的时候,淡淡的说道:“尾张守殿把他扶到床榻上休息吧,然后跟着本家一起到营前投降。”
氏家定直劝说道:“要投降了吗臣下觉得还可以带着殿下逃出去呀”
gu903();最上义光也是皱眉不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实这局势已经无可挽回的,他父亲搞这个反越后联盟他从头到尾就不看好,在家里、在军帐里他就数次表示自己的看法,认为吉良义时是一代名将,断然不会犯下这么蠢的错误让最上家来钻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