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就会演变成伊达稙宗、长野业正、大田原资清这种人物,进而诱发极大的危险。
包括长尾景信、长尾政景曾经数次有意无意的在评定会上提起过,吉良义时很清楚长尾一族对沼田家这种行为的忌惮和不满,他甚至还清楚上杉辉虎多少也是对沼田家是有些不满意的,尤其是沼田光兼曾经在私下里流传出一些攸关嫡庶问题的危险言辞,就让长尾家觉得此人十分不安分。
好在这个苗头还掩藏层层迷雾之中,沼田光兼从没有得到过重用。在家中的地位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奉行次官,而且是属于挂闲职事物较少排位最后的次官,并不具备参加高级评定会的资格,至今还没有被吉良义时招入天守阁问策的待遇。
其地位莫说是谱代家老第一人的上杉辉虎,就是比起长尾景信、长尾政景、本庄实乃、中条藤资也差的很远,比不得差不多同级别的柿崎景家、斋藤朝信、北条高广、黑川清実等人,只能和职阶低他许多的泷川时益、岛时胜、本庄繁长这样的年轻人比一比高低。
沼田光兼加入上総足利家以来就基本没做过太多事,或者说吉良义时从没想过让他做事,大多数时间都用在研究猿乐、茶道、和歌等文化方面的培养,在奉行众的内部会议里基本没有发言权。来往比较密切的是逃难过来的德大寺公教,反而和他的几个女婿关系谈不上密切。最多的一次帮助也就是几个人帮着沼田光兼弄到若狭越前取次役的职务。
聪明的武士不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所以上杉辉虎没有问吉良义时放纵沼田光兼肆无忌惮联姻的缘故,因为他他很清楚即使询问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沼田家只要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外戚家族,即使他的动作再大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而且沼田檀香似乎并不喜欢沼田光兼喋喋不休的唠叨,反而与应该敌对的正室夫人虎姬成为一对好姐妹,自从檀香的儿子松千代出生以来,就以不方便为由中止召见父亲沼田光兼,这被长尾一族视作是沼田家不成气候的表现之一。
站在春日山城五层天守阁上凭栏眺望,在白茫茫的雨幕中春日山下的直江津町已经亮起一盏盏灯火,吉良义时淡淡地说道:“上総足利家这么庞大的身躯难免会出现一些磕磕绊绊,有些矛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总比隐藏在水面下更安全。
余希望利用沼田光兼这条线牵扯住更多家臣的注意力,把家臣们从老谱代派和新谱代派,越后派以及非越后派的内斗中解脱出来,还希望用血缘姻亲关系逐步代替注重地缘领地的习惯,看得见的亲戚总比看不见的盟友更容易防范,还因为”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团结协作与内部竞争如何衡量比重永远没有一劳永逸得以解决的方案,上総足利家的内斗就从没有停止过,哪怕再聪明的谋士也免不得要为自己的圈子争取更多的利益,每个人都有亲朋故友人情往来少不得半分,更不用说战国时代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任何人都无法摆脱。
几年前吉良义时就发觉谱代众之间都有天然的势力圈划分,不会有其他武士主动靠近另一个圈子,比如信浓武士不可能进入越后武士的圈子,同样的又根据下向越后划分为老谱代和新谱代两个圈子,每个圈子都有一大堆复杂的关系和规矩让人挠头。
他就觉得这种依托地缘因素建立起类似同乡会的固化势力圈,对于家督对家业的统治是十分不利的,于是就抬出沼田光兼让他做一个搅局者,凭借沼田家女儿多以及攀附吉良义时这个女婿的优势大肆搞联姻活动,渐渐的还真让他把传统的地缘势力圈给搅黄。
就比如谱代家臣对立严重内斗激烈对家督是个灾难一样,谱代家臣团表面和和气气仿佛一潭死水般其实对家督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大宋朝的看家绝技异论相搅在他的手里逐渐纯熟,而他用的办法就是把沼田光兼当作手中的一枚棋子,搅开这一潭死水让它泛起更多的波澜再伺机而动。
窗外的雨势渐渐增强,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瓢泼大雨,吉良义时疲累的晃动脖颈暗道:“在京都的时候还不觉得当家督有这么疲累,直到下向越后以来才日渐感觉到压力越发的增加,最近也越发的懒散不爱活动,忙里偷闲也是躲在御所里陪着夫人孩子们,偶尔除去鹰狩一次都是前簇后拥数百人护个严实,再也找不回刚来越后时自由自在的感觉这就是家督的命运吧”未完待续。。
第464章龙兴寺随风
永禄三年七月,越后直江津町西南妙觉寺内,朝山日乘与虎哉宗乙各持棋子正在弈棋,室内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窗外风铃轻轻晃动屋檐上的雨滴轻轻落下,远处的水竹发出叮咚的声响,一派和谐安宁气氛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年过三旬的虎哉宗乙到和几年前一样的年轻,手持黑棋静静的盯着棋盘凝神沉思,粗茶淡饭没有损失他半分从容淡定的气度,经过几年的禅修渐渐有些一代高僧的气质,他早已不是昔年一文不名的年轻僧人而是越后知名的学问大师,高深的禅理和卓越的文化素养使他的名声渐渐传到关东。
随着吉良家的声势日渐提高,这座并不起眼的妙觉寺也随之成为越后乃至关东引人注目的地方,来自各地的商旅都会在妙觉寺逗留片刻上一炷香祈求平安幸福,传说中在这座寺院里上香就会被神佛保佑,因为神佛对上総足利家总是格外的青睐。
虎哉宗乙在离开京都之前,曾经在妙云寺里听候快川绍喜的教导,他的授业恩师就传给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八字真言,由此虎哉宗乙便努力贯彻知行合一的理念,除去实施笔耕不辍的做记录以外,这些年并没有窝在直江津这一方小天地里足不出户。
他就像个苦修士那样轻车简从,只带着几个徒儿走遍大半的北陆、关东,并造访过信浓的饭绳山,出羽的羽黑山等修验道场,还和真言宗的山伏僧人一道禅修过半年有余。这些年从美浓国到京都的诸多名山大川,再到下向越后以来走访的诸多地方,所记录的山川地理、文化风俗方面的游记足有尺余厚,这其中就有他的亲笔记录也有口述给徒儿做的记录,内容之丰富保罗万象成为一生的游记。
而朝山日乘则越发的身宽体胖。原本雄壮的个头也慢慢有些横向的趋势,一张富态的胖脸红光满面连带着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减少七八分,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个弥勒佛似的,这会儿他手持白棋呆愣许久不知该如何落子。
朝山日乘的白棋大龙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截,而黑棋一方已然势不可挡开始四处分割围剿白棋,朝山日乘眼看这局已无继续争斗下去的必要便索性丢下棋子认输,放下心思转而欣赏窗外的风光,说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摩诘居士的诗清雅如这雨后的兰花,看着只是初读便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之感呀”
虎哉宗乙放下也丢下棋子,望着庭院里的假山溪水淡淡地说道:“东坡居士曾说过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善于表现幽静山水和恬淡从容的心情,让人读后有爱不释手之感。”
清风吹散云彩露出久违的太阳,一缕阳光落在屋檐下渐渐庭院里响起蛙鸣蝉叫,二人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显然是沉醉在安宁祥和的雨后美景中,恰而此时前庭传来一声吵扰声打断他们的安宁恬淡的心境。
gu903();一个小沙弥匆匆跑进来,说道:“师父,杉浦法桥又开始闹了,几位师兄制他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