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似乎不太妥当”吉良义时也发觉还没想还有这一茬,找不到好名义去打一个已经从属自己的外样国人实在说不过去。他也不擅长炮制罪名这么高端没节操的习惯,一时间有些卡壳不知该怎么盘算出兵的名目。
本多时正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这三好家不是要联络关东武家对付我吉良家吗不如就给木曾家安上勾结反越后的三好长庆,并连携古河公方策划反吉良的篡逆行为如何木曾家一旦反逆基本必定会加入这个联盟,所以这也不算是诬陷吧”
“那么就以这个名义讨伐木曾义昌吧争取速战速切不可拖延到秋收时节木曾一族的嫡流必须灭绝,一门及负隅顽抗的谱代照例俘虏予以流配处罚吧”吉良义时大手一挥当即拍板,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在吉良义时的严令下,整个吉良家就像一座庞大的机器高速运转着。不过数日就通过多条渠道把这道诏令传达四方,坐镇高远城的小笠原长时在收到消息便妥善安置两千守军,自己亲带三千军势出高远城直奔木曾谷而去,沿途有闻讯赶来的上下伊那郡国人阵参,使得这支军势迅速膨胀到五千余众。
另一边安田长秀的行动速度也丝毫不慢,通过吉良水军经宫川逆流而上递来的情报。他获得这道诏令的时间还要略早于小笠原长时,留下一千越中军势由老将吉江宗信镇守樱洞城,亲自率领一千军势并募集两千飞騨国人军协同出阵,以鰺坂长実为先锋攻入南信浓木曾谷。
两路夹攻的总兵力达到八千余众气势汹汹的杀来,当这两路军势携着令人闻之惊惧威势涌入木曾谷的时候。木曾谷附近的南信浓国人被惊呆了,他们完全不理解那位春日山城的公方殿下怎么会翻脸无情对木曾家动手。他们还记得半年前自己的领主木曾义昌还亲自前往春日山城得到镇府公的嘉许,为什么一夜之间风云突变成这副模样。
木曾谷的国人众既困惑又愤怒,可是面对声威赫赫的吉良军他们实在提不起反抗的勇气,笼城抵抗城破降服一个流程下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沦为俘虏,在这个过程里木曾义昌的反应迟缓竟没做出更好的应对之策,就这么轻易的被围住木曾福岛城。
小笠原长时与安田长秀会师之后也没有耽误时间,双方分工协作边围城边围剿木曾氏残党,连他们俩也没想到对木曾谷的讨伐会出乎意料的顺利,或者说木曾义昌完全没料到吉良家会那么快那么狠,连反叛的准备都没做好就被两面蜂拥而来的六千大军为团团围住。
从出兵到围住木曾福岛城前后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木曾谷内众多支城也在围城的半个月里先后开城,即便有少数坚守的家臣很快被攻陷城砦阖家自害,上総足利家公布一系列有关木曾义昌勾结三好长庆连携连携公方的罪证,彻底把木曾家最后一丝反抗的机会湮灭。
这一系列罪证就像敲响覆灭木曾氏的丧钟,木曾氏家中的众多谱代众陷入惶惑与动摇之中,这些谱代家臣众完全不理解家督到底是为什么要反抗吉良家,更不知道三好长庆到底给家督多少好处,以至于让他铤而走险的选择近乎癫狂的谋逆行动。
在上総足利家的讨伐军到来之前,木曾义昌在木曾福岛城乃至整个木曾谷内,所做的各项军事部署是瞒不住有心人的警觉,更何况木曾氏的谱代家臣都是本地有力武家,对家督在眼皮子下做出一些非同寻常的行为心知肚明。
即便木曾义昌找出千般理由万种解释,总是无法掩饰这种异乎寻常的军事调整背后的寓意。更糟糕的是军事部署还没过多久就被气势汹汹的讨伐军打上门来,让木曾氏的谱代家臣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主公在做一些大逆不道的秘密谋划。
否则上総足利家为什么不去讨伐其他武家。而偏偏盯着刚有军事异动的木曾氏动手,而且前后只误差不过几天的时间让许多武士不禁浮想联翩,或许是木曾义昌发现事情败露急忙准备策动谋逆行动,结果还是慢上一步被讨伐军堵到家门口。
木曾谷内的领主大多是近百年跟随木曾氏的谱代家臣,他们自觉也算的上木曾一族的世代谱代众,可事到如今遇到谋逆这么大的事情,家督木曾义昌竟然连叫他们来商量一下都没想过,这让他们觉得这个家督对自己是完全不信任的。
当一辈子谱代家臣还是不得信任。这对许多自诩忠臣良将的武士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自信心消解使得他们产生愤懑厌恶的复杂情绪,更加年轻激进的谱代众毫不犹豫的叛离木曾氏,转投吉良讨伐军的阵营里反而对抗自己的昔日主家,年纪稍长的武士虽没有背离主家,可是他们也放弃继续亲近木曾义昌的打算。
偏偏木曾义昌还有口莫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对谱代家臣解释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总不能告诉谱代家臣自己要做反叛其实是家底被揭穿,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宁愿先下手为强掀起反旗泼上総足利家一身脏水。
这种行为实在太卑劣下作和木曾氏多年标榜的名门形象完全不同,再者谱代家臣们本是不知道木曾义昌这一族是个冒牌货的河内源氏名族,被他这么一解释反而自曝其丑让世人皆知自己是个冒牌货,反而会让谱代家臣团更加不愿意为这冒牌货家族作战,那样他们会死的更快也更惨。
不解释又说不清楚木曾义昌为什么会被讨伐。更无法解释自己做那么多军事部署和做谋逆准备有什么区别,木曾义昌原本是计划等待上総足利家派来奉行众调查冒领一事,然后他再闹一场引的家臣团同仇敌忾,首先站在道德制高点确立自己的受害人身份,以后再反叛就顺理成章不用背负恶名。
可事到如今却变成另一回事。吉良义时明明答应好的要派奉行众调查却突然渺无音信,苦等半个月等来的却是八千讨伐军打上门来。讨伐军竟然完全不提在春日山城里还有揭穿冒领这一出戏码,木曾义昌总不能傻到这个时候告诉谱代家臣,其实自家在半个月前春日山城的评定会上被人揭穿老底。
木曾义昌很快就发现自己被自己坑到,完全没想到吉良家会换个名义对自己直接下手,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完全突破他的想象力,自己和父亲木曾义康谋划多日想出来的谋反苦情大戏还没来得及上演就已经搞砸了。
不管南信浓的国人众怎么看待木曾义昌谋反一事,也不用细细探究木曾义昌因何缘故得罪春日山城的那位公方殿下,事到如今国人众都明白木曾氏是彻底没救,是顺应大势也好,是落井下石也罢,南信浓的国人众越来越多的加入讨伐军,木曾福岛城外已经聚集超过一万军势。
这一万军势里有昔日木曾义昌的亲朋故旧、至交好友,有多年引为心腹的谱代家臣,还有自己看好的年轻武士苗子,到如今全都站到木曾氏的对立面叫嚣着木曾义昌速速开城降服,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千人所指无病而死,大约就是如此境况罢。
木曾谷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四周被群山环抱,西部是矗立在云雾缭绕之中的御嶽山,西南的玉泷川连接境内最大的御岳湖,东南的驹岳山脉同样高耸入云,四周几条山路都被讨伐军完全封锁切断,杂被东西一堵木曾氏几乎不存在逃脱的可能性。
gu903();木曾福岛城天守阁中,年轻的家督木曾义昌在愤怒的咆哮着,自从得知吉良军尽起军势大举侵入木曾谷以来,他的好心情就在也没有出现过,双眼红肿的像两只红灯笼,脸色晦暗眼角有很明显的黑眼圈。显然已经一连几天没有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