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亲自指挥的后续人马正在快速抵达之中,最前面的人马是跟在李前和程卫部抵达潼关城下的。崔乾佑准备采取的攻城之道还是与攻打汉潼关城一样,那就是连续不断的冲锋,不计死亡的代价,以车轮战的方式,消耗城头上唐军的力气及箭矢。他并没有寄希望于在唐军还有抵抗能力的时候攻上潼关城头,而是期望在唐军没力气射箭,挥刀砍杀之际,以更多的兵力攻城,一鼓作气冲上城头。
上午时候在汉潼关城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对于今天能否攻下隋潼关城这座潼关天险最后的关隘,无论是崔乾佑还是安庆绪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安庆绪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花多少大的代价,都要将潼关城全部攻取。没有将潼关城全部占领,他誓不歇兵。
崔乾佑也命令,军士们轮番对城头上的唐军展开攻击,不能有任何的停顿。
仗从现在开始打,一直不停歇,即使入夜后也继续进行,无论唐军采用什么方式防御,即使大规模的火攻也不管不顾,除非潼关整个关隘全部落入他们的手,不然战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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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东门城头上的杨晞,冷眼注视着远处的叛军慢慢集结,然后以数百人的规模对东门和南门方向展开了攻击。
看到叛军人马未全部集结完毕,就对东门和南门两个方向展开攻击,杨晞马上明白了叛军指挥官的意思,那就是继续以攻打汉潼关城的方式展开攻城,以一定的伤亡作为代价,消耗城头上守军的精力,还有城头上的箭矢。
城内的箭矢他并不担心缺乏,这两天也有补充过来的箭矢运进城,但军士的力气他却很担心。
大部的军士都是从灵宝败退下来的,他从长安带过来的那三千军士也都是疲惫之师,体力最好的应该是哥舒翰未带出城的那三千人马。整体来讲,城上的守军都是疲惫之师,攻城的叛军虽然也很疲劳了,但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可以轮番攻击,要是后续援军不至,城头上的守军兵力无法得到补充,杨晞知道,最终的命运很可能是城破人亡的
不过杨晞还是相信,他麾下的这一万余人马,完全有能力击退叛军的攻击,直到援军的抵达。
冷眼注视中,杨晞看到了率先攻城的那几百名叛军军士已经进入床弩的射程,他也马上亲自下令,“床弩开始射击”
第六十四章从来不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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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杨晞下达了床弩射击的命令,东门城头的所有已经张开弦的床弩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击。随着一阵连续弓弦来回弹动的“嗡嗡”响起来,数十支粗大的弩箭带着呼啸,往冲锋而来的叛军射过去。
隋潼关城东、南两个方向城头上装备的床弩数量比汉潼关城要多一倍,每个城头上各有二十架,一次能射出的弩箭数量也是多一倍。但两倍的弩箭射出后,对叛军造成的打击可就不只多一倍了。
从东门方向攻击的叛军,因为行往城门的道路狭窄,举着盾牌的叛军军士挤的相对较密,而集中在东门城门楼附近的那二十架床弩对准的方向就是从叛军集结的那块平坦河谷岸到城门间那段曲折的台阶路,在安装床弩的时候,已经对射击精度进行了校准,射出去的箭矢精确度是比较高的。
看到城头上的床弩开始射击了,指挥第一波攻击的一名叛军郎将赶紧命令快速冲锋的军士躲避。
但人的动作怎么也没有飞驰而来的弩箭速度快,随着呼啸声临近,惨叫声随之响了起来。
带着巨大动能的粗大箭矢毫不留情地射入其飞行轨迹前方那些不及躲避的叛军军士身体内。
因为道路上叛军军士挤的比较密,床弩射出来的箭矢杀伤力非常的大,许多箭矢直透前一人的身体,再射入后面军士身体内,最终箭矢还透过后面那名军士的身体,将再一名的军士射伤。
被弩箭穿透身体的军士,不死也是重伤的。
一些军士只是身体被弩弓的箭矢插到了一下,也被刮下一大块肉,痛的马上就倒在路上,满地打滚。被射中了手臂或者腿的军士,手臂和腿能被当场射断,倒霉者甚至与身体分离。
在东门外,腿或者手臂被射断的军士并不少见。
只一轮弩弓箭矢过后,第一波冲锋的五百名叛军军士,被射死或者射伤的就有近一百名。
叛军军士手中所举的盾牌,能抵挡住普通箭矢的高速射击,但在面对床弩所射出的粗大箭矢时候,却没起多少防护作用,大量的盾牌被射破。
射穿盾牌的箭矢还可以射伤盾牌下面的军士,甚至直接将持盾牌的军士射杀。
如此大的伤亡率,军士受伤情况还很恐怖,让攻击的叛军惊慌失措,那名指挥的郎将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被骇住了,愣了一会后才拼命地大声喝喊,要手下的军士注意躲避箭矢,并加快速度行进,争取早一步抵达东门城楼下。靠近东门城楼附近,就进入床弩的射击死角,相对于床弩的巨大杀伤力,其他普通箭矢就射不穿盾牌,要是盾牌举的够密,城头上射下来的普通箭矢可是射不穿盾牌的。
即使冲锋的军士不幸被普通的箭矢射中,那基本不会马上毙命,除非射中要害。
要是冲到城下有足够多的军士,那就可以对城头上的守军进行弓箭的还击,甚至高举云梯登城、
如果挤在离城门较远处,被床弩连续打击,那五百名军士,甚至更多的军士都会被大量射杀,不死不伤的那些也会被吓破胆,甚至转身逃跑。
或许可以这样说,人世间最可怕的事并不是死亡,而是知道自己将面临死亡,但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到来,死亡将临的感觉是最让人恐惧的。看到同伴非常惨烈地死在自己身边,稍一会自己的下场也是这样,即使再坚强的人,神经也会崩溃的。
遭受如此惨重的打击,那五百名军士中残余的人被吓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人软了身子倒在地上,还有人想转身逃跑了,直到指挥的郎将一再怒吼后,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往城门方向冲过去。
而这时第二轮床弩又带着怪叫飞射而来,再次射入乱成一团的叛军冲锋阵列中,在一连串惨叫声中,又有几十名叛军军士被射杀或者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