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鲁御史恭敬地跪在地上,一边写着陛下传达出的命令,一边偷偷的抬起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看着玉牌上,那一道道命令,鲁御史心惊之极。
这些人,全部都是淮南王武宁远一系的人马。而淮南王,却是小王爷身后最有力的支持者。
看来,前些时日东京传言的,陛下要立小王爷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啊
等到鲁御史战战兢兢的奉命而去后,一直坐在那里,宛若石像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皇帝,终于是睁开了眼睛,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里,满是冰霜冷酷之色。
“是你逼朕动手的”皇帝端起书桌上,已经冰凉的茶水,颤抖着张开嘴唇,抿了一口后。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低声喃喃道。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
皇帝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间,一阵寒风吹来,哗啦一声,将门吹开。凛冽的寒风,夹带着冰冷的雪粒,直直的吹了进来。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被这寒风一吹,顿时回过神来。
打了个寒战后,他那双宛若严冰的眼里,才恢复了一丝神采。
低下头,看着书桌上,被吹得凌乱的奏折。心里竟是一阵阵的空虚苦寂的感觉。
好空啊皇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书房,神色有些凄凉的自言自语道。
“来人”皇帝扶着椅子扶手,缓缓站起来后,取过一旁的龙袍,披在身上,对殿外估计已经睡着了的宦官道。
殿外,坐在冰冷的地上,已经睡着了的公公,听到书房中,皇帝的声音后,顿时惊醒过来。他连忙站起来,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里,心里顿时一慌。
撩起前摆,连滚带爬的冲进书房中,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饶道:“陛下,奴婢,奴婢该死啊”
“好了,起来吧”皇帝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会怪罪他。
“奴婢,谢陛下不杀之恩”公公连忙磕了个头,这才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
“陛下,您还没有用过膳呢要不要传唤御书房”
“不用了,传旨,摆驾郑王府朕去郑王府吃饭”皇帝摆摆手,低眉想了想后,对公公说道。
“是”
郑王府,许久不见的小武,已经长大了很多。虽然,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稚气,但那行为举止,俨然是一个小大人了。
此时的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坐在书桌前,借着蜡烛微弱的光芒,静静地在想着什么。只是,毛笔捏在手里许久,但是却一直没有落下笔端。
宣纸的顶端上,写着几个字:集权与分权之论。
这几个字,是离开江宁的时候,吕恒为他布置下的众多考题中的最后一道。
类似这样的考题,小武已经回答了很多了。但是,让他丧气的是,每次自己把自己所写的东西,让下人送到江宁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总是一句不疼不痒的阅。而且,在这阅字上,还画着一个圈。
如今,这道考题,小武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但仍然是想不通的,更别说下笔了。
他不知道,吕恒到底想让他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夜晚寂静,窗外寒风呼啸。
寒风吹拂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响声。微微吹进的冷风,将桌子上,那暗淡的烛火,吹得一阵阵的摇曳。
小武,仿佛什么都不曾察觉异样,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凝眉思索着。
我一定要得一个优秀
想起吕恒曾经跟他说过的成绩好坏之分的方法后,小武置气的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毛笔,在墨水中沾了沾笔尖,思索了片刻后,终于使落下了毛笔。
第二百六章江宁悠悠
已是接近年关的时日了,东京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店铺外面,挂着的火红的灯笼。寒风中轻轻摇晃的红灯与街道上,来不及消融的积雪,相映成辉,煞是好看。不过,因为已经夜深了。加上街道上寒风凛冽,冷得厉害。行人们早早的各回各家休息去了。此时,那张灯结彩的街道上,却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一路上走来,在同往郑王府的街面上,一辆马车碾压着路上的积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朝着前方行去。
马车中,皇帝眼睑微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鲁御史”许久之后,皇帝才睁开了眼睛,对坐在对面的鲁御史道。
“你说,郑王这孩子怎么样”皇帝伸出手,借着车中的火盆中的热气,烤了烤手,淡淡问道。
“臣,不敢说”皇家之事,须慎之又慎。这种点评皇子的事情,即便他鲁御史再过直言敢谏,此时,也心有戚戚。
“让你说就说,有什么不敢说的”皇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笑骂着说道。
能让这个鲁疯子都不敢说的事情,还真是少见。
皇帝淡淡笑了笑:“皇家之事,也就是天下之事,你身为朝廷御史,这监督百官的事情,本是你的职责,有什么不敢说的”
鲁御史闻言后,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看到陛下现在的气色,已经比刚刚好了很多,鲁御史这才沉吟了片刻,开口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嗯,很好”
听到鲁御史这句废话,皇帝不禁有些愕然。
不过,见鲁御史一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样子,皇帝也是微微摇头苦笑。
也是,让一个大臣评价皇子,本就是一件于理不合的事情。也难怪这鲁疯子,如此战战兢兢了。
“郑王这几日在做什么”皇帝端起了小桌子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后,想了想后,开口问道。
“小王爷,每日都躲在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听王府的人说,小王爷,是在做,呃,做作业”鲁御史执掌夜莺,对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做作业”皇帝有些不太理解作业,这个新名词。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鲁御史道。
“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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