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插手皇商一事,想必皇帝早已知道。但是为何迟迟未动,这固然有证据不足的原因,想必更多的原因,是皇帝对晋王下不去手。
如今,年老的皇帝,更像是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而不是年轻时,那个狠辣的君王了。
“皇兄他也不容易啊”武宁远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你上次跟陛下比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张文山拎起茶壶,给武宁远填了一杯新茶,淡淡地问道。
“呵”武宁远沉默了片刻,终是点点头。
“为什么王爷你等了那么久”张文山想了下,为王爷如此放弃,感到扼腕叹息,不解地问道。
武宁远端起茶,抿了一口后,深深地看了张文山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悠然说道:“文山啊,我们,都老了”
放下茶杯,武宁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半晌,淡淡说道:“也累了”
看着曾经在大周朝廷中,叱咤风云,在西北边陲,让突厥人心惊胆战的大周战神,如今已是头发花白,那曾经英武的脸上已经满是岁月痕迹,吕恒心中悠悠叹息了一声。
伸出手,按住了一旁,还准备开口劝解的张文山,静静的注视着想他,轻轻摇摇头。
张文山看着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副身心俱疲的宁王爷,欲言又止。转过头来,看到吕恒轻轻对自己摇头,他嘴唇嗫喏许久,终是喟然长叹。
“呵,是啊,这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确是老了”
吕恒看着两位老人,一脸唏嘘的感叹,沉浸在往事中,难以自拔。受着气氛的影响,心中,也是有些伤感的。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两位老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许久之后,他悠然叹息一声:“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呵,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躺在椅子上的武宁远,静静的重复着吕恒的话,长叹一声,那微微闭着的眼角,有了些许的湿润。
“呵呵,不过”终是不喜这沉闷的气氛,吕恒笑了笑,自斟自饮着,看了两位老人一眼,低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如今这大周,虽然内忧外患,但算下来也是百年来难得的盛世。风调雨顺,社稷稳定,灾害也少,黎民百姓难的享受这稳定的大局。这盛世,二位也是功不可没啊。武有曾经的大周战神镇守一方,保社稷稳定。文有张文山治理一方,才方的这太平盛世”
见两位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可爱,也很腼腆的笑容。;吕恒拎起茶壶,给二人换上了一杯新茶,然后,自己端起茶杯,在桌子上的两个冒着热气青花瓷茶盏上轻轻一碰:“适逢盛世,吕某不胜荣幸”
端着茶杯,眼中含着笑意,看着两位神色有些激动的老人,微微一笑,道:“你我,姑且饮之吧”
“永正啊”两位老人看着那茶杯许久,对视了一眼后,苦笑着摇摇头。
不过,终是端起了这茶盏,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举着杯的书生,两位老人深深叹息了一声,轻轻的举着茶杯,与那停在空中许久的青花瓷茶盏碰在了一起。
放下了心中所虑,也放下了烦恼。
两位老人不知不觉中,也看开了许多。
说起如今的朝事,倒也放开了许多。
“外有突厥作乱,西北还有安家这个不稳定的祸根,呵,还有本王那些侄子们,哎,大周危机四伏”武宁远一脸忧虑地说道。
虽然,放下了心中当年的执念。但,他毕竟是大周的皇族,仍然要为自家江山考虑。
而且,他所言的危机,的确是存在的,甚至,很严重。
正如他所说,大周如今的处境可谓是步步艰难。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遭致毁灭性的后果。
“如今,最为继续解决的,其实倒也不是那些,而是隐藏在东京暗处的青城道,这些人如跗骨之蛐一样,让人实在是头疼”张文山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磕着桌面,明澈的眼中,闪烁着凌厉之色,沉声说道。
“哼,以老夫当年的脾气,对待那些信徒刁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武宁远冷哼一声,眼中杀机隐现,说出的话顿时让屋内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想起,一个与前,那些青城妖道,竟然将手伸到了皇城内部,武宁远心里的杀机越来越盛。
“如果那些信徒执迷不悟,不思悔改的话,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张文山不是那种圣人曰的腐儒,不会以什么不得忘动刀兵为借口,谈什么大义。
对待朝政的不安定因素,如果真的无法控制的话,他不介意打开杀戒。
“严刑之下,必然会出效果”张文山抿了一口茶,冷冷地说道。
一旁,吕恒看看张文山,看看武宁远,见这二人一唱一和,撇撇嘴,点头赞同道:“嗯,好办法”
武宁远:“”
张文山:“”
吕恒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看到这俩人都在满头黑线地看着自己,他笑了笑,靠在椅子上,笑着问道:“二位为何如此看我”
“你说呢”武宁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满腹的怨言。
张文山笑着摇摇头,看了武宁远一眼,见他点头后,张文山才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期待之色地看着吕恒笑着说道:“其实,一直是想听听的你的看法的”
见吕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张文山倒也坦诚,笑着说道:“诚然我们刚刚说的话,有些置气。但是,如果真的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宁王爷刚刚想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陛下已经催促了很久我们”
见张文山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吕恒这才收回了那笑呵呵的目光。端起茶杯,却并没有饮下,只是借着那袅袅升起的白气,静静地想着。
“这青城道,其实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吕恒想了想后,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哦”张文山眼中一亮,惊喜地看了武宁远一眼,转过头来,急切地问道:“永正为何这么说”
“所有的事情,在仔细观察后,你就会发现,他们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吕恒笑了笑,伸出手比划了一条线的动作,静静说道:“而是,相互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譬如拿着青城道来说吧”吕恒想了想,看着张文山道:“张老想必对那郑一有所了解吧”
“嗯,此人原先是青城山的一个杂役,因为被打断了腿,而对青城山心生怨念,最后,借青城山之名,组建了这邪教”张文山在成都任益州知州的时候,曾对这青城道下了很大的工夫去调查,关于青城道的一切,而他的掌教,郑一,就是张文山重点调查的对象。
故而,此时听吕恒闻起来,张文山当即如数家珍一般,将郑一的信息说了出来。
“不不不”吕恒摇摇头,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茶盏,笑着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那,永正你的意思是”张文山皱着眉头,细细想了想,却徒劳的发现,自己仍然是摸不准这书生的脉络。
“难道,张老你未曾调查过那郑一的来历”吕恒静静地看着他,笑着问道。
gu903();见张文山依然是一脸的疑惑,吕恒笑着补充道:“也就是,他的籍贯,他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