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
多日前,这人还在自己的茶摊中喝过茶,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朝廷大官。不过,这多日不见,他已经从一个大官,变成了囚犯。
如今,看这架势,他是在劫难逃了。
人生无常啊
饶是茶摊老板,见惯了世事无常,人情冷漠。此时,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心生唏嘘之感。
“听您这话,老板认识此人”那年轻的,一脸病容的中年人,惊讶地转过头询问道。
“他以前是当朝的御史大夫,姓鲁名治,乃是堂堂的朝廷大官”茶摊老板,望着那从身前路上,嘎吱嘎吱驶过的囚车中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原来是个御史大夫。”那一脸病容的中年人,听了后,脸上带着一抹嘲讽之色,撇嘴道:“怪不得呢,干的就是参人的事情,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囚车吱吱呀呀,一路从开封府,来到这洛阳城。长途的跋涉,已经让鲁御史的精神濒临崩溃。如今,一路行来,刚到这洛阳城,就听到不明真相的百姓们,指着自己谩骂,嘲讽,朝着自己仍菜叶,鸡蛋。
囚车里,鲁御史惨然一笑,眼睛闭着,老泪纵横。
“一定要这样吗”
街道旁边的茶楼上,一直朝着下面张望的吕恒不忍的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皇帝,苦笑着问道。
“朕没有办法”皇帝站在窗前,虎目中微微湿润,看着楼下驶过的囚车,声音冰冷阴沉地说道。
“他,太狠了”皇帝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一百五十条人命,太多了”皇帝嘴唇嗫喏着,面无表情地说着:“朕,救不了他”
见吕恒坐在那里,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皇帝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吕恒,淡淡道:“你也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
吕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抬起头,看着皇帝,苦笑着摇摇头。
皇帝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楼下,那已经远去的囚车,心中逐渐冷了下来。拳头逐渐握紧,虎目中闪过了冰冷的杀机:“平西王,晋王”
鲁御史被押解进京,打入天牢。
不日将被斩首示众。
这件事,在数日内,便传遍了京中各个角落。
随着各种关于鲁御史的各个版本的出现,以及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一时间,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酷吏,与那被打入天牢,等待极刑的鲁御史,巧妙的合二为一。
一时间,街头巷尾,关于此事的讨论,不绝于耳。
就连那茶馆中,说书先生,都在说着,关于酷吏鲁治所做下的累累罪行。
每每说到,这鲁御史被圣明的陛下察觉后,抓捕归案。那坐在台下的观众,便纷纷鼓掌叫好。
整个东京,彻底掀起了一股倒鲁的风波。
而此时,在这浮华下面,一股极强的暗流开始涌动。
入夜,帝师府宅。
静静的夜色中,书房灯火明亮。
书生坐在那书桌前,手中拿着一道印着玉玺印章的密折,翻看了一阵后。将那皇帝手谕扔在了桌子上,对一旁的洪全道:“喏,看看吧”
洪全擦了擦满是手汗的手掌,取过了那手谕,看了一眼,顿时额头见汗:“陛下真的决定了”
吕恒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热茶后。淡淡说道:“他早就坐下了决定,之所以现在才说,就是为了等这个契机”
端着茶盏,想了想后。转过头来,笑着道:“现在,他已经定下决心。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
“你准备怎么办”洪全合上了那手谕,皱了皱眉,看着吕恒道。
“不着急”吕恒摆摆手,笑着说道。
站起来,舒展了下身体。看着身侧的洪全,笑着问道:“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趟天牢”
“你要去探望鲁治”洪全不解地问道。
现在的鲁治,在外面的风波之中,就是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祸根。
关于他贪污腐败,滥杀无辜的事情,传的有声有色。就像是真的一样。
任何人都怕跟此人沾上一点关系,惹祸上身。就连鲁治的亲戚们,都说,那鲁治早在多年前,就被家主驱逐出家门了。
想到此处,饶是洪胖子心胸豁达,都不免有些感怀。
人情冷淡至此,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当朝这么多官员。此人是我唯一尊敬的人”吕恒点点头,看着洪全道。
“呵,说的也是”洪全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点头,赞同道:“如果不是他那副臭脾气,老夫其实也挺尊敬他的”
“走吧,去看看他吧”吕恒笑了笑,取过了挂在一旁的长衫,穿在了身上,率先走出了房门。
身后,洪全笑了笑,迈步跟上。
夜色沉沉,天地一片肃杀的青色。
宫门口,侍卫寒意如铁。手握钢刀,表情肃然。
出示了手中的腰牌后,侍卫们眼里满是尊敬之色地看着这年轻的帝师大人,单手抚胸行礼。
“看得出来,士兵们很喜欢你”在宫中行走着,洪胖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仍然对吕恒行注目礼的大内侍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过头来,笑着对身旁并肩同行的吕恒说道。
虽然是五月天气,但日出前的天气,仍然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微凉的。
晨风吹来,身上的长衫随风荡起。吕恒一边走着,一边淡淡地说道:“士兵们喜欢能让他们能活着回家的人”
身旁,洪全深以为然的点头,随后看着吕恒,笑着说道:“倒也是,说起来,高丽作战的规模,比之十多年前的剿匪作战,残酷程度丝毫不弱。加上军队是渡海远征,对地形不熟悉,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小的阵亡率的”
吕恒笑了下,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洪全,脱口而出道:“很简单啊,用钱砸”
“用钱砸”洪全不解:“这是如何个战法”
一夜未眠,困倦之极。
吕恒伸出双手揉了揉麻麻的脸,一边走一边道:“能用霹雳珠的,就不用弩箭。能用弩箭的,就不让步兵冲锋。能投掷长矛的,就避免短兵相接。就这么简单”
闻言,洪全愕然之后,恍然大悟。
gu903();“哦,怪不得前些时日,陛下对户部大发雷霆。敢情是一场高丽作战,把国库中的存钱都打光了呀嘎嘎,户部侍郎可被你小子害惨了”洪全摸索着下巴,幸灾乐祸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