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阿史那巴特所部两万余人全部殒命外,还有前来救援的突厥骑兵,在丢下了一万五千余尸体后,狼狈撤退。
战后,周亚夫和王西让的军报如出一辙。
敌方顽抗不投降,二将无奈之下,只好命令士兵,将包围圈中的突厥人全部杀掉。
军报上,二将的斩首数目,共计一万五千余人。
至于剩下的一万五的首级军功,二将心有灵犀,皆是推到了老狼的身上。
此战,负责阻击援兵的老狼军团,腹背受敌。伤亡惨重。两万的大军,到了第二天凌晨,只剩下不到七千。
林场山坡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斜插的长矛钢刀,结满了冰霜。那残破的旗帜,依然稳稳的挺拔在阵地之上。随着凛冽的寒风,呼呼飘扬。
当王西让和周亚夫军团剿灭了阿史那巴特所部,登上林场的阵地后,看到那惨烈的情况。饶是二位将军身经百战,见惯了无数的杀戮,此时,都不禁热泪滚落,心中凄然不已。
两万的勇士,一夜之间仅剩不到七千残兵。而且,几乎人人都是负伤在身。
就连军中主帅,老狼,都断掉了一条腿。
看着那存活下来,相互搀扶,一脸疲惫血污之色的士兵,念过五旬的周亚夫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沉沉的暮气中,王西让和周亚夫搀扶着断了腿的老狼,然后率先跪下。身后漫山遍野的士兵们,单膝跪地,为那战死在林场的一万三千的大周男儿送行。
在送老狼离去后,面无表情的王西让,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将弃械投降的三千突厥人,全部斩首,以此祭奠此战牺牲的大周英灵。
吕恒看了一眼军报后,明知这军报中有很多的含糊用词,但他也懒得深究。
黄土坡一战,周亚夫和王西让所部损失很大。杀红了眼的士兵们,看到倒在身旁的同袍,心中悲愤不已。
即便是有屠杀俘虏的事情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
士兵们的情绪需要释放,需要宣泄。
这是最重要的。
至于突厥人
呵,既然他们敢来,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战争啊
吕恒心中叹息了一声,放下了军报,缓缓站了起来。
身旁,阿贵将棉袍送了过来。
吕恒穿好棉袍后,缓缓走出了城楼。
身后,阿贵步步紧随。
外面,风小了很多。
但气温依然低的吓人。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东方的天空的云层,在朝霞的映照下,呈现出了鲜艳的红色。
山谷间,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那连绵的山脉,就像是蜿蜒游走于云间蛟龙一般,沧桑霸气。
破旧的雁门雄关,在这薄薄的雾气中,宛若云海孤岛。
站在城头,微微的寒风迎面吹来。
有些杂乱的头发,随风轻轻飘舞。
一夜未眠的困倦,在这清冷的空气中润泽下,少去了很多。
吕恒背着手,站在城头。远眺了一眼,远方那朦胧云海中的连绵山脉。
想起昨夜里,那惨烈到了极点的战斗,心中不免有些感叹,微微叹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看到城垛后面,士兵抱着长矛,弩机,正在酣睡。
吕恒笑了笑,缓缓走过去。
弯下腰,将一件滑落的羊皮捡起来,轻轻的披在了那个靠在城垛上,一脸血污还没来得及洗去的士兵身上。
身后,阿贵笑笑,目光温暖。
二人缓缓在城楼上走着,静默不语。
过了一阵后,东方地平线下的旭日,喷薄而出。
刹那间,万道金光射破夜幕。喷薄的朝霞,将半边天空染成了红色。
笼罩在山间的云层,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而那宛若蛟龙一般,遨游的连绵山脉,更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
清风吹来,凛冽作响。
吕恒双手按在城垛上,眼里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激动。
深吸了一口起后,将胸中浊气一吐而清。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朗朗的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回荡在这山间云海,久久不散。
风疾,雪起,云散。
旭日终于将金光洒下大地。沐浴在金色朝霞中的万里江山,在此时,勃发出了令人迷醉的色彩。
吕恒深吸了一口后后,转过头来,看着阿贵,目光中带着独属于他的平静深沉。
“阿贵,给东京发军报。”
“是”阿贵上前一步,从怀里抽出了宣纸和毛笔。肃立在吕恒身边,等待着军师的战报。
“雁门大捷:此战,军士骁勇,将士无畏。斩首三万有余。突厥主力败退百里。我军即日将向北推进,直逼阴山。
另,此战意义所在,将一举扭转整个战局,从此以后,我军正式进入战略进攻阶段。横扫漠北,指日可待”
念到这里后,吕恒的语气微微停止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后,吕恒转过头来,目视着北方万里江山,喟然长叹:“从此,我大周将士用鲜血和勇气告诉天下,突厥大军肆虐大周北方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了”
东京。
平日里喧嚣繁荣的东京城,此时已然沉浸在酣睡之中。
街道清冷,行人罕至。
一层薄薄的雾气,在初升旭日的照耀下,逐渐散去。那被雾水润泽了一夜的青石板街道,在这曙光中,折射着炫目的光彩。
皇宫里,侍卫林立,守卫森严。
此时,还没有到早朝的时间。干净如洗的广场上,只有一队队侍卫经过。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又逐渐飘向远去。
平整的石板缝隙中,偶尔有一颗干枯的小草,在这瑟瑟的寒风,傲然挺立。
此时,晨光微露。那枯草叶上的一滴露水,在这曙光中折射着迷人的光彩。
福宁宫,御书房
一道道明亮的光束,从窗户中照进来,投在地上,一片明亮的斑驳。
房间里很静,静得落针可闻。
换上了一身新衣的大内总管李德全,手持拂尘,站在一旁。
“陛下”李德全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因为激动流下的泪水,又哭又笑的对坐在龙椅上已经半个时辰的皇帝,轻声说道。
龙椅上,头发花白的皇帝,浑身微微颤抖着,眼里朦胧一片。久久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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