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在调任河东省省委书记前,我是常务副省长,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们省虽然也是沿海省,但是为什么与兄弟省份相比在经济上落后许多呢原因就是我们省的工业没有上去,中央提出了西部大开发,搞得红红火火,卓有成效,后来又有人提出了中原崛起战略,受经济大潮的影响和启发,我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河东省的崛起必须依重工业。后来陈书记调任河东省,我也被组织上提拔为省长,因此我就向陈书记提出了我的想法,经过调查研究,于是工业强省战略提出来了,并且迅速付诸实施,我本人还出任工业强省委员会的主任。至于河东省工业目前出现的尴尬局面,全国各地一蜂窝地建铝厂,对我们河东省是个不小的冲击,国家搞宏观调控,限制铝厂的建设和贷款,是个很大的不利因素以,可是我们目前倒闭的几家铝厂都是二00三年立项的,那个时候国家对铝厂的贷款限制还不是那么死,可是到二00四年就不行了,铝厂根本就贷不出来钱,上过也不允许银行贷款给铝厂,因此那些资金不足需要银行支持的铝厂就没辙了,有几家建成的铝厂是吸引了外资,或者与其它省的大型企业联手建成的,一直到现在,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工业强省战略错了,困难是暂时的,光明仍在眼前,只要我们咬咬牙,挺过目前的困难,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当然作为工业强省委员会的主任,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及时纠正河东省经济的被动局面,我建议省委重新考虑工业强省委员会主任人选,我请求辞去主任一职,以示改正自己错误的诚意。”他对刚才发生的争辩只字未提。
路坦平讲完,季喻晖马上表态:“我自己在过去的工作中确实存在失误,二二八矿难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被省委撤销工业强省委员会副主任职务是有必要的,我甚至觉得省委应该答应我辞去副省长职务的请求。”
陈唤诚态度和悦,安祥自若的在听,没有表态。
井有序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开始讲话:“对路省长的观点有些我赞成,有些我不赞成,赞成的是河东省工业强少的战略没有错,不赞成的是困难也许并不是暂时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当初搞工业强省,我们把目标锁定错了,那就是只盯住了铝电行业,而不是多种渠道,多业并举。看一下那些发达省份,广东人不把眼光仅仅盯在煤电铝上,温州人更不是。温州的打火机都能在世界大市场上有一席之地,而我们省目前能够出口听工业产品都是什么仅仅是一点铝锭而已。最令人担心的是,目前从整个世界市场上来说对铝行业是不利的,那么这种现状还要维持多久,我们没法估计,左右不了,如果铝行业的不景气状况再持续两年,我想我们省的铝厂倒闭的可能会更多,损失会更大,经济有可能被拖垮,因此我认为对河东省的经济治理整顿,要改变一种思路,决然不能站在那里等待和观望,当然如果铝行业的形势马上转好,可能令我们烦心的问题都会随之迎刃而解,但是如果迟迟不能好转呢,那么我们的对策是什么只怕至今省委省政府仍然没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这就很可怕了,等待机遇和创造机遇是两个概念,目前我们需要的就是创造机遇,积极的改变这种被动挨打局面,而不是去等待所谓的机遇,机遇有时候能等来,有时候等不来。经济工作是省政府主抓的,因此省政府应该采取积极的态度,尽快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措施。”
陈唤诚听了井有序的发言,很诚恳地在点头,路坦平脸上挂着不悦,却也点了头。
接下来是常务副省长边关发言:“面对河东省目前的经济现状,我不禁想起了国际歌中的话,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全靠我们自己。我对工业强省战略的看法是战略正确,决策失误。为什么这样说呢咱们就从天野市天南县的铝电工业园说起吧,天南县的铝电工业是王步凡同志在那里当县委书记时开始兴建的,铝电集团的老总叫林君,目前他们有四台三十万千瓦的发电机组,有年产四十万吨的铝厂,有热轧和冷轧的铝深加工厂,一个县的企业老总,他就有那种超前意识,敏锐的目光,立足天南,放眼世界,电变铝,铝变铝材,因此在铝行业受到巨大冲击,有些铝厂甚至加此倒闭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冲击,或者说受到的冲击很小。那么我们站得高为什么不能看得远呢在当初大建铝厂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少建几座铝厂,多建几家铝材加工厂,或者说建钢铁厂和汽车厂呢,为什么非要都建成铝厂呢坦平同志具体负责工业强省战略的实施,没有把好这一关,我认为负有一定的责任,当然我作为常务副省长也推卸不了责任,也许我这是马后炮,但是当时只强调工业强省,竟然没有召开过相就的可行性研究性会议,我当时曾经通过电话把我的担心透露给坦平同志,但是我的提醒如大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边关其实知道路坦平之所以建那么多铝厂,是为他的两个儿子考虑,但是现在还不是揭路坦平老底的时候,因此他没有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接着说道:“鉴于目前河东省的经济严峻形势,我提议组建河东省铝电集团,由一位省领导兼任总经理,让天南县的林君出任副总经理,把全省的铝行业统管起来,该发展的发展,该取缔的取缔,该转产的转产,这个事情已经不能拖了。”
路坦平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又不得不装成一副笑脸说:“失误,确实是我的严重失误啊,我愿意接受同志们的任何批评,也完全赞同边关同志的意见,我提议工业强省委会的主任由边关同志出任,河东铝电集团的总经理也由边关同志兼任。”路坦平想把目前最棘手的问题都推给边关。
副省长季喻晖是从煤矿事故现场赶来参加会议的,刚才和白杉芸的一番争辩他好像并不生气,摇头叹气地说:“坦平同志虽然勇于承担责任,但是河东省工业方面现在存在的问题主要责任在我,我愿意承担责任,愿意接受处分。”他的话让人明显感觉出他是要替路坦平承担什么责任。
副省长周姜此时针对省长路坦平直接发难:“即使喻晖同志愿意承担责任,也不能代替坦平同志的责任。我不知道在座的诸位听说过没有大河市市民现在说大河市有两个亮点,一个是大河铝电集团,一个是河东大世界酒楼。既然唤诚同志说今晚开的是民主生活会,那我就开诚布公地说几句。市民说的亮点是反话。河东大世界的承包人是平州人,总经理叫凌海天,好像是坦平同志大儿子路长通的同学,河东大世界的后院有个海天娱乐城,里边五花八门,藏污纳垢,二月初凌海天手下有四个平州籍的年轻人曾经打伤过一个小企业的老板,现在那四个人还在拘留所里没有放出来。海天娱乐城是不是已经转化为黑恶势力,什得怀疑。每二个亮点是大河铝电集团,总经理苗盼雨也是平州人,仅银行贷款就有一百个亿,目前没有还掉一分钱,当初其他铝厂都贷不来款,为什么唯独大河集团能够贷来款,是不是坦平同志给予了特别的关照”周姜的话让人们有些吃惊,她是路坦平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按道理应该维护路坦平,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毫不留情地对路坦平开火攻击。
路坦平听了周姜的话虽然气得手有些颤抖,但是仍然竭力保持态度上的平和,并且笑着反驳道:“姜同志,尽管咱们开的是民主生活会,但是无根无据的话还是不要说吧一、我不认识凌海天其人,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儿了的同学;二、银行贷没贷给大河集团钱,贷了多少,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一家银行打过招呼要他们贷款给大河集团,这一点大河集团的苗盼雨可以作证,各银行的行长也可以作证,也可以让省纪委去查。姜同志主抓经济工作,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哈哈,我不说什么了。”路坦平显得非常大度,好像对周姜刚才的话并不在意。
平州市委书记因为是工业强省委员会成员,也参加了会议,他也是路坦平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要替路坦平说话:“常言说的好,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人是有感情的,路省长是从平州市委书记一步步升上来的,对平州人不着特殊的感情,这一点并不奇怪,如果把这种亲情和友情也看作是不正常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你冷酷,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咱们的红太阳够大公无私了吧可是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修了铁路,老人家没有阻止吧如果那里不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会修铁路吗我想不会因此我认为路省长关心一下平州人有什么错呢当然他是全省人民的省长,他关心的绝对不仅仅是平州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路省长只关心平州人嘛”路坦平脸上刚刚有了喜色,又被周姜下边的话说得变了脸色,但是他好像仍然不生周姜的气。
“汉仁同志,你错了。如果真如你所说,坦平同志仅仅是关心一下平州人,也无可厚非,因为我也是从平州干上来的。但是他的大儿子路长通在澳大利亚办起了铝电贸易公司,二儿子路长远在深圳办起了大河货物转运公司,这与领导干部家属不准经办企业的精神相违背,试问如果不是坦平同志给予了特别关照,路长通和路长远的公司能够发展这么快吗”周姜的话把秦汉仁问的哑口无言,直挠头发。
大河市市委书记刘颂明也是路坦平提拔起来的人,他简直快要跳起来了:“周姜同志的话有点不负责任,路长通和路长远现在都不是中国人,他们一个是澳大利亚人,一个是新西兰人啊,这个再说了,河东省的私营企业并不少,其他发展起来的私营企业难道与路省长都有关系吗为什么路长通和路长远就不能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成立自己的公司呢”
gu903();“颂明同志,你又错了路长通和路长远一生下来就是华侨吗他们是什么成为外国人的,为什么要成为外国人,又是怎么就能够办成出国手续呢这些问题难道与坦平同志也没有关系吗再说了,路长通和路长远所办的公司在短时间内得到膨胀性的发展,难道真的与坦平同志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事实是怎么样,我不想把话的太直,在家心里有杆称。最后一个问题是,大河集团是坦平同志一手树起来的工业典型,我们知道最近铝行业虽然不景气,但是煤炭行业可是生意兴隆啊,而我们这个典型声称生产三个月亏损五个亿,不知道这又如何解释也就是说煤矿一分钱没有赚,仅大河铝业每天都要赔进去几百万,这可能吗又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