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让他陪我说话,我哪里也不去,金家银家不如自己家,我还是在咱们王家沟住吧,八个孩子现在天南地北的,我也老了,还是觉得回到王家沟好啊,这里空气好,城里现在天上的星星都少了,住不得,真是住不得了。”母亲坚持着说。
王步凡不想惹母亲生气,没有再说什么。
母亲望着父亲留下的那个那个水烟袋在久久地发呆,那个水烟袋只怕也有二百年的历史了。
王步凡正要劝母亲想开一些,听见外边吹吹打打来了人,一个族弟跑来对他说:“步凡哥,外边来了一群人,抬了很长一条挽幛,挽幛内容是:金石其心芝兰其室;仁义为友道德为师。挽幛上边的字是用外国一百块票子别成的,天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排场,真是排场啊,那得多少钱啊,还是外国钱,不知道是不是电视上说的美元。”
王步凡听了这话大吃一惊,是谁这么做呢这不是成心作践他吗他急忙从家中出来,远远看见一群人由远而近,来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等来吊唁的人走到家门口,一群年轻女子扑到灵棚下就哭开了,嘴里还叫着亲爷爷,嗓音特别清亮。王步凡阻止了几次也阻止不住那些哭天号地的女人,就对着一个好像是带头的人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个带头的人笑着说:“王书记,是这样的,我叫凌海天,你不认识我,但是我非常景仰像老伯这样品德高尚的人”
“凌海天不认识,但是听说过你的名字。凌海天,你来干什么谁通知你的”王步凡质问道。
“看王书记说的,你可是咱们河东省的清官啊,现在老百姓谁不敬仰清官伯父过世了,就如同我的亲爹过世一样,我伤心难过啊。”凌海天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接着又说:“王书记,前一段时间我父亲才过世,现在省城有专业哭丧队啊,她们哭的可好了,你看看,你看看,她们一个个泪流满面,哭声震天,多么悲恸啊,我敢说她们的亲爷爷死了也不会这么伤心地哭,他们都敬重王书记的人品官品”
“凌海天,你马上让这些人撤离,是我死了父亲,又不是人家死了父亲,你让人家哭什么”
“钱,她们是为了钱啊,她们来哭一场,每人我给了五百块呢,他们能不好好哭吗”
“胡闹你凌海天是想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啊”
“不敢,不敢。王书记,我是来给伯父送挽幛的,可不是来闹事的,我敢吗你看看,沉痛哀悼王老先生仙逝几个字是用日元别成的。”
“凌海天,你送个挽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怎么能够用钱别成字呢你这不是变相行贿吗再说用钱别字太不合适了吧”
“王书记,日元它不值钱,你就当它是纸,日本那个什么蠢一郎公然拜鬼,他拜的可是侵略过我们中国,杀我们同胞的战犯啊,老伯那个时候会没有受过日本鬼子的气今天我就是来为老伯出气来了。”
王步凡简直气得哭笑不得,他不想和凌海天这种无赖过多纠缠,就缓和了语气说:“凌海天,你听我的话不听”
“听,听啊我怎么敢不听王书记的话呢”
“听话就照我说的做,挽幛我留下,你让那些哭灵的女子立即把挽幛上的日元取下来拿走。”
“我既然送来了,怎么能够”
“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听,我听话。”
“那你还不行动”
凌海天看王步凡的脸色严峻得有些吓人,急忙招呼那些哭灵的女人停止啼哭去揭那些别在挽账上的钱。
王步凡气得直想打电话让天野市的公安局长向天歌来抓人,可是他不想把事态闹大,还是忍住了。等挽账上的钱揭完之后,凌海天又说:“王书记,你看还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我看这里的路不好,不行把我的这辆三菱吉普留在这里服务吧。”
王步凡觉得凌海天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人,急忙摆着手说:“我什么忙也不需要你帮,你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你能尽快离开这里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听见没有”
“好,好,我听王书记的话,现在就离开,现在就离开。”凌海天转过身一摆手说:“弟兄姐妹们,撤”随着凌海天的命令,前来吊唁的一大群人,登上了两辆三菱吉普车离开了王家沟。
王步凡望着远去的人群气得鼻子直发痒,他刚刚摸了一个鼻子,村长在他身后小声说:“步凡哥,钱送来了又让人家拿走挺可惜的。”
“你小子就认得钱是吧村里的道路你怎么不操一点心呢”村长听王步凡提到道路的事脸红着低下了头。
王步凡正准备回家去,又见一辆三菱吉普车向村里驶来,他只好停住脚步,这时车已经来到他跟前,苗盼雨笑容灿烂地从车上下来,急忙跑过来与王步凡握手,南瑰妍和东方云也从车上下来,迅速展开挽账,挽账一边是一行小字“沉痛哀悼伯父大人千古”,中间是“高风延绵有德能司火,懿德永垂无水可达天”十八个大字,下边又是一行小字:不孝女苗盼雨泣挽。
王步凡望着挽幛简直想笑,来吊唁就吊唁吧,本是不相干的人,硬要做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说得像亲闺女似的,还要“泣挽”。苗盼雨此时然真的落泪了,哽咽着说:“王书记,不知道,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啊,如果知道嗬我应该在老伯生前来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面对苗盼雨这个带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女人,王步凡不能不客气几句:“老人已经病一年多了,年岁大了,也没有什么大病,走的有些突然,但是走得很安详。”
“听说老伯已经八十八岁了嗬,寿终正寝啊,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嗬,在我们老家这样的丧事叫喜丧呢”
“这里也有些说法,不过我心里很内疚,没有时间侍侯老人,最后也没有见一面。”王步凡有些伤感。
“唉,王书记工作太忙了,忠孝嗬自古都不能两全啊”
“唉”王步凡叹了一声,没有顺着苗盼雨的话往下说。
苗盼雨这时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说:“王书记,村干部不在这里吗”
王步凡还没有说话,村长已经来到苗盼雨跟前:“我,嘿嘿,我就是王家沟的村长。”村长说罢直用手挠自己的头。
苗盼雨上下打量了一下村长说:“村子里的路该修了,不修对不起父老乡亲啊我们大野集团资助王家沟一百万,做为修路建学的基金,王书记的家乡怎么能够连车都进不了村,这怎么能行呢”
王步凡心里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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