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狼轻轻一笑说道:“我看你左眼封印了些许东西,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不过,要让封印松动少许,于我而言这并不太难。接下来的日子,你就难熬了。若是你忍过一二劫,冲上筑基,指日可待。若是你无法忍过此劫,那就算你活该吧。”
你妹的,左眼里的东西是我借助叶了叼来的玉珏才压下来的,你竟然要破开它的封印。你这是想我死么,还说什么指一条捷径,真是杀人不见血,太阴了。于淡开始认同缚月对他的评价了。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那种人,阴人一个。
季天狼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平地而起,化作一道火焰消失不见。
“期待与你在内门大比中相见。”季天狼的声音却留存在于淡的耳边。
。。。。。。
夜已深沉,于淡正熟睡间,猛得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左眼里的东西竟然又开始做怪,而且是于淡始料未及的那般迅猛,只一个瞬间就让于淡痛得满身大汗,甚至有血迹从全身的毛孔里渗出来。于淡双手捂着仿佛随时会爆眶而出的眼睛,身体几乎弓缩如虾。
眼底的那一丝金色的光线,像是一只蛰伏已久却忽然被惊醒的兽,狂暴不已,震得于淡整个头都在发颤。
睡在于淡怀里的叶子也感觉到了于淡的异变,“哧哧哧哧”地叫着,在于淡的周围无奈的打转、转,玉珏早用完了,上次就化在于淡的嘴里。这下来得这么突然,叶子也没有办法了。
于淡疼得都想把这眼珠子挖出来。但却无法将手指扣进眼眶里,因为眼眶之外就结了一层结界似的金光。
于淡忍受这种抽骨吸髓一样的痛楚,脑子里空白一片,但意识却无比的清醒。于淡感觉整个人像是被肢解成无数块,每一块都将痛楚放大无数倍。
叶子尖丝两声,忽然叼来一个袋子,扔到于淡面前,然后冲着于淡“丝丝丝丝”地叫。于淡勉强看了那袋子一眼,竟是今早他带到交易会上的那个袋子,里面装着他从交易会上得来的所有东西。
于淡一时不解,但也来不及细想,叶子是灵兽对一些事物的敏感与预知强过自己百倍,它把这个东西扔在自己面前,必定是这里面有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于淡忍着剧痛,打开了袋子,首先是那一柄奇异的杀神刃滑了出来,于淡再一翻,那一个木雕手套也滑了出来,玉简以及李清后来送的一些普通丹药灵符、青质筑基丹,都一一滑出袋子。
究竟是哪个能帮我抑止痛楚。于淡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因为疼痛已经爬上了他的脑子。叶子也看出了于淡痛的无法自抑了,于是跳过去,咬住两样东西拖到于淡的面前。
于淡一看,竟是从那个黑衣少年那里换来的杀神刃和木雕手套。
于淡也不暇多想,右手带上这木雕手套。这种手套虽是木雕但一戴在手上,却犹如丝绸一般的柔韧。
手套一带在手上,它竟然带动手自己抓住了杀神刃,下一瞬就把刃尖对准左眼刺了进去。
于淡本来痛得死去活来,感觉多半已麻木,但见到右手意然自己持刀对准左眼还是吓得魂飞魄散。这怎么回事,解决的方法就是自裁么
刃尖刺到左眼眶前的那一层淡金色的结界时,蓦然亮了起来,紫气自这刀柄处的珠子里延伸而出,一下子全涌到于淡的左眼处,腐蚀着那一层淡金结界。于淡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惨叫。
那刃尖一入左眼之中,就产生了极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于淡的整个眼球都吸入其中一样。那丝金色光线似是察觉到了危机,立即从于淡的左眼中撤出,顺着眼内的脉络四下分散流走。那刀柄处流出的紫色气流,却像是早知了先机,破结界之前就将左眼通向别处的经络全部冻结了。
最后那紫色气流开始一点一点地蚕食金色丝线。那金色丝线竟发出近似枭鸟惨鸣般的声音,直听得于淡抓狂不已。金色光线忽然全部回收,在于淡的左眼的瞳孔处凝结成一个极小的金色光点。紫色的气流趁机扑了过去,迅整包裹着那金点,却无法再蚕食分毫。两方就这样相恃着,于淡也正由此痛感大减。只是全身出了不少汗于血,气力也似是将尽了。
于淡心里一松,已是疲惫不堪,渐渐睡去。
叶子见到于淡渡过了一劫,心里也是一松,正想趴回于淡怀里睡觉时,这房间内的气流忽然发生了极微小而诡异的变化。于淡已昏睡,但叶子却耸然一惊,对着漆黑一团的房间哧哧哧哧的尖嘶起来。
房间里的夜里忽然像风一样流转,瞬间化做一个深邃的黑洞。这个黑洞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空间。
这黑洞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却是一个温和而又圆润的。
“咦,他的左眼内竟然被人种下了一劫天机,还好阴差阳错,竟被纳魂紫极珠压制住,不然我的计划就不完美了。”
洞内的声音静了一会,一个人影竟然从黑洞内走出来。这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裹着,只看得到身形轮廓。
这人明显是在打量着于淡,看了一会,就笑了起来。
“真是天机,虽然浅显,但却纯正。很有意思,这一次真的是天助我也,意外得来的棋子,还真的给我意外的惊喜。一切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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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又一个梦境
刚刚入夜时,抬眼望去,不见苍天,不见日月,不见星斗,只有黑的要吞噬万物的云,那云似是要从苍穹之上压垮大地,越发低沉,一时间连呼吸都显得如此费力。
等云浓到无法再承截时,几个水滴打了下来,慢慢地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不到半个时辰,雨已连成了线,织成了面,潮水一般泼了下来。
愈来愈急的雨声咚咚咚的砸下,好似万把利剑从空中电射而下,地上的砖泥也阻挡不住它的去势,被雨柱砸出无数个坑洼。就连空气似乎都要被挤得无处谋身。
城郊外的一片密林,在这时显出些许吊诡来。风雨齐至,林叶摇动,然而却没有发出应有的簌簌的声响,不静,但让人听来竟似耳朵失聪了。
这雨,不一般。
密林里的被层层绿叶掩着的某处忽得微微地动了动,接着一双年轻而粗糙的手从这叶里伸了出来,拔开掩身的密叶,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是一个少年,眼神明净而坚韧,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早被人废弃了的破败庄园,四散的乱石与朽木,颓唐的墙壁与屋顶。这是一座被人称为“鬼宅”的庄子,平时都只是在人前陈首它的破败与萧瑟,像是在与人诉说原主人曾经的辉煌与没落。只是此刻,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浓烈的期待,甚至因兴奋与些许恐惧而全身发抖。因为在这雨夜里,这庄园终于显出一些与众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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