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让乔洛陪着温凉,可是现在温凉不在,乔洛一身狼狈的出现,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温凉呢”
潘远东脱口问道。
众人也一脸八卦的看着乔洛。
乔洛抹了一把脸,侧过身体,将他身后的一张轮椅露了出来。
轮椅上斜斜的歪了一个人,当然,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奇怪的是,那个人衣衫整洁,唇角带笑,眼睛却紧紧地闭着,仿佛没有任何气息了一般。
“温凉”
潘远东踉跄着奔了过去,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试探温凉的呼吸是否犹在。却被乔洛给阻止了,他轻轻拿起了温凉的一只手腕,将衣袖一掀,露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是割腕。”乔洛静静的道,“医生说,大概是六七个小时前割得,时间太长,流血太多,再加上温凉哥割腕前还服食了大量安眠药,救不会来了。”
潘远东眼睛开始湿润,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泪水。
乔洛却还不肯放过他:“温凉哥明明给过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回头去找他,他或许就有机会救回来,你为什么不去只要你肯返回去一次,就能发现温凉的不对,就能把他救活,你为什么不去温凉死了,这都是你的错
温凉的遗书上说,让我把他带走火化,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可是我偏不,我偏偏要把他带过来他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凭什么能继续安稳快活地娶妻生子我偏要你娶不成妻子,一辈子都活在温凉是因为你而死的愧疚里潘远东,你一定要记着,温凉是因为你结婚才死的,如果不是你结婚,如果不是你的禁锢,他可以活的好好地,他会这样早逝,完完全全都是你的过错”
潘远东终于失声大哭。
没有形象,没有什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讲究,他就这么放生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那样可怜,就是原本打算旁观八卦的人们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的温凉,真的离开他而去了。
温凉走了,再也不要他了。他去另一个世界寻找他的骄傲,他的自由,他的才华,他不要他了。
是了,他对他那么坏,温凉怎么可能会舍不得他
潘远东想要抱住温凉,乔洛却道:“温凉哥的遗书里说,希望死后再不被你打扰。你强迫了他一辈子,难道连他最后一个愿望你都不肯满足吗”
潘远东哭的可怜:“这当真是他的遗愿”
乔洛斩钉截铁的道:“是。”然后他就转身,推着轮椅离开了。
潘家恼恨乔洛毁了婚礼,想要拦他,却被追上乔洛的秦牧铮阻止了。
潘远东怔怔的望着乔洛和潘远东的背影。突然想到初时禁锢温凉时,他问过温凉的一句话:“我迟早要结婚的,到时候,你还是会继续跟着我的吧”他那时问的随意,可心里还是紧张的。
温凉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抱歉,我想,以我的条件,还不至于上杆子给人做小三。”
他偏偏不信,追问道:“如果你那时已经爱上我了呢如果温叔走了,你却爱上我,一直甘愿的跟着我呢”
那个时候的温凉满眼的骄傲,他是不信他会爱上这个土匪的。然而他还是回答了那个问题:“那我一定会离开。如果逃不掉,那就用另一种意义的离开好了。”
潘远东那时不明白温凉的此离开非彼离开,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温凉的骄傲,从未被他拿走,它一直都在。
潘父潘母试着扶起潘远东,却听潘远东轻轻地道:“爸妈,对不起,儿子,不孝了。”
既然那个人不肯见他,那他就去找他好了。
乔洛说的对,他对不起温凉,那么就让他去补偿温凉好了。
、27讨好第一更
半夜两点钟,潘远东正抱着将自己团成一团的温凉睡觉,突然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震醒了。
“靠,”
潘远东暗骂一句,很快就摸过手机,按下了拒接键,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怀中人,果然发现怀中人已经睁着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看了。
“是秦老三。”潘远东下意识的交代道,“他大概是有急事,我去给他回个电话,你接着睡。”
温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掀开被子也要和潘远东一样起身。
潘远东立刻按住他,“你不要起了,我一会就回来。”
话是这样说,潘远东的心底却因着温凉这个起身的动作大为熨帖。他的温凉,果然还是在乎他的。要是不在乎,又怎么会大晚上的,跟着他起床呢
潘远东还没高兴完,就见温凉还是一声不吭的起身了。他脾气向来不好,温凉几次三番的违背他,潘远东一时控制不住脾气就吼了一句,“不是让你别起了,你听不懂人话不是”
潘远东吼完就后悔了。他之前对温凉太差,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里,温凉直接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害怕,他这一吼,别又把温凉对他的畏惧给吼回来了。
温凉果然颤了颤身子,微微低下头去。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单薄的青年身上,显得分外可怜。
潘远东一下子就心软了,他慢慢抱住青年的身体,刚想要出言安慰,就发现青年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潘远东立刻僵住了。他缓缓将手收了回来,双目赤红,紧紧盯着温凉,却一动也不敢再动。
良久,秦牧铮的电话再一次打来,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潘远东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潘远东几乎落荒而逃,只是临走前,他还是抱了抱温凉,“你不要怕我了。我们有一辈子要过,你这样怕我,受苦的还是你。我,我不想你难过了。”
空留下这一句话,潘远东就拎起衣服跑了出去。
温凉这才抬起头来,盯着潘远东狼狈的的背影,清冷的目光里不带一丝惧意。
潘远东满身狼狈的跑到楼下时,就见秦牧铮已经大喇喇的坐在他家的客厅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珍藏许久的酒。
这情形要是搁到平常,潘远东势必是要发怒的。可是现在,他满心都是温凉方才碰都不愿意让他碰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心力去发怒,只三步作两步的走到秦牧铮的对面,就地坐下,有样学样的抱过一个酒瓶子就狠灌了一口。
许是喝的急了,潘远东还没将酒水全部吞咽下去,就连连呛了几口,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秦牧铮倒也没笑话他,只是等潘远东缓过劲来,忽然道:“我答应阿乔,一个月之内,不见他,不和他说话。”
潘远东眼睛里都带了醉意:“阿乔他不是还昏迷着呢你就是想跟他说话都不成吧”
秦牧铮倒是一点没醉,“我说的是乔洛。”
潘远东脑海里还是温凉低着头,颤抖着身体的模样,“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gu903();“我想去见他。”秦牧铮也不需要潘远东的特别关注,只抿了一口酒,喃喃道,“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