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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 三叹 2355 字 2023-10-04

“不是你表现的明显,而是我太了解你,旁人倒未必瞧得出端倪。沈四,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快之事”今日她的马车爆炸这样大的事都没分散沈奕昀自见了柴彬之后的注意力,可见此事在他心目中的严重。

沈奕昀抓过她手凑到唇边轻吻一下,才低声道:“那个柴彬,就是当年带人冲进我家的人。当年安阳沈家一夜之间被暴民洗劫一空,罪魁祸首是上头那位,而柴彬却是侩子手。”

云想容闻言,心中骤然一紧。灭门之仇积压了这么多年,又无从发泄,沈奕昀心中的痛苦是旁人不会懂的。她将脸贴在他后颈,静静聆听。

沈奕昀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前世今生亲眼所见以及后来的查证,都拧在一处,汇集成一道洪流,从记忆的深处奔涌而来,一时无法阻隔那种沉痛的恨意。

“我父亲虽然早有察觉。遣散了清客门人,能遣走支开的仆婢也都走了。可府里还剩下许多人不能走,不愿走的,旁人再如何。宗族里记着的那些却走不成那些暴民将沈家洗劫一空杀人放火也就罢了,竟连奸淫等事也做得出。我当年病着不在府中,出去的时候并未张扬,上头不知道,所以才逃过一劫。我的哥哥姐姐,虽被分开不同方向送走,却也都惨死,尸首都喂了狼。我后来回去过,也有父亲留给我的人去查证,虽然他们一直瞒着我。可我清楚。我母亲生前死后。都被凌辱过,我父亲更是被割下了头颅扔进了茅坑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有罪。一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遭如此侮辱。我母亲是那样心高气傲之人,她身之所受,岂能是心里可以承受的在面临那一切时,她的悲伤绝望何人能懂我父亲为大周朝建功立业,后乃至于功高震主,即便他的势力发展的大了些,难道一死还不够,非要那样对他的尸首”

云想容闭着眼,心中绞痛。热烫泪水已垂落在他的脖颈和领子上。

她此时拥着他,仿佛被融入到他身边凝聚的悲伤之中,可以体会到由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凉与怨恨。

原来当年沈家竟然遭受如此之多,这般侮辱,敌得上灭门之恨。今日再见当日带头前去的柴彬,沈奕昀会不恨吗

他没有在当场表现出任何异样,她就已经佩服他的忍耐和定力了。若是她,是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的。

这时候,云想容似乎能理解前世那个沈奕昀了。

他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阴测测的气息,那妖冶面容上永远抹不掉的嘲弄和阴冷都是有缘由的。

若搁着是她,她或许并不会比他做的好。当恨意凝结日日纠缠于心中成了梦魇,颠覆山河又何妨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初的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沈奕昀将云想容搂到身前搁置在自己腿上,拇指抹掉她的泪,蹙眉道:“看我,惹你哭了,从前之事都已经过去,今日不过偶然想起才说出来,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越是如此轻描淡写,云想容才越难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哭不得的,她替他哭总可以吧

云想容靠在他肩上,搂着他的脖子,泪水滑落,湿了他的衣襟。

沈奕昀只是拥着她,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此时他怀中有她,已经无限满足。

几时起她不在抵触她的碰触几时起她放心将自己全部交给他几时起他占据了她心中这样多的位置,让她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曾经梦寐以求的感情,如今被她真挚的摆在面前。曾经羡慕别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今日他也有了家,有了家人。

沈奕昀觉得自己此生即便是放下仇恨,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地下室中烛火忽明忽暗,已受过一轮鞭刑的云明珠被解开绑缚,少女柔软的身子立即跌坐在地,浑身疼痛的痉挛颤抖,她这辈子还从未受过这种罪。

“今儿个也差不多了。云小姐,你还是顺从些说了吧,不要说你是永昌侯爷府上的千金,就是永昌侯爷自个儿来了,你以为咱们掰不开他的牙你是好样儿的,今儿挺的过去,可明儿呢后儿呢咱们有的是时间陪着你玩儿,可你的小命约莫着也玩不起罢。”

柔软沙哑的声音强调中透着阴柔,云明珠背脊凉气上窜,眼泪鼻涕早已模糊了满脸。

一想到自己身上鞭痕满布,毁了满身瓷白肌肤,且明日还要受同样的罪,她就越发坚持不住了。

可是她不敢说啊若真是招了,等待她的是不是更严重的后果

身子被毫不怜惜的拉起,向牢房拖行,被丢在发霉的草堆上,因她的到来打扰了草堆中原来的“住户”,四五只体格硕大的老鼠“吱吱”叫着向两旁窜去。

云明珠唬的“妈呀”一声尖叫,失声痛哭。

插在木栅上的灯笼被人提起,阴测测的声音带着些看好戏的愉快,“云小姐就好生享受吧。这么凉爽舒适的屋子平日里等闲住不到吧”随即是一阵尖锐的大笑,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灯光也渐渐暗淡,最后牢狱中一片漆黑。

云明珠浑身都疼。抱紧双臂蜷缩在角落,黑暗总各种感官被放大,她听得见老鼠又一次出来活动时碰到稻草时的沙沙声,还有咬碎什么东西的“咯吱”声。

疼痛,湿冷,恐惧娇生惯养的云明珠哪曾受过这等罪,将脸埋在膝头抽噎起来。

若不是云想容怂恿了闽王,她会受这种罪

若不是闽王不分青青红皂白就知偏袒云想容,她至少不会被用刑。

然而这会子不是恨的时候,云明珠绝望的仰起头。看着斗窗外被乌云遮去的月光。

熬过今夜。明日还不知会如何。她还这么年轻。她真的不想死在此处为什么如此关键时刻,没见父亲想法子来营救她他是侯爷啊,跟东厂的人应当说的上话吧更何况他还是皇上的拜把子弟兄。

东厂的人未免胆子太大了些。难道他们就不怕现在对她动刑,明日被皇上怪罪吗

可若是父亲怕惹事上身,不管她的死活了呢

云明珠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生存的希望似乎一点都没有了。

云明珠在漆黑的牢房中抽泣时,永昌侯府却是灯火通明鸡犬不宁,东厂之人才刚将侯府彻底搜查了一遍,并未查出有违禁之物,态度却依然强硬。

云敖气的脸色发黄,咬牙切齿道:“你们如此胡作非为,还抓走朝臣之女严刑逼供。我明日定回明皇上,向皇上讨个说法”

“是吗。那侯爷尽管去好了,咱家也是奉命行事。今日之事可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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