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明白了,管亥指的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钱宁知道,管亥此人野心甚大,一直想成为帝王。就算这些年被打的东躲西藏,都被人追得到了北边塞外躲了两年,放了两年的牛羊,但他一直用勾践来自我激励,告诉自己,困难是暂时的,胜利却是最终属于他的。
如今管亥掌握了十万大军,又能降服吴娜这种绝世悍将。又眼看马上就要趁着绝世良机,夺取下邳徐州两座雄城,彻底底定徐州之地,帝王霸业指日可待他已经等不及要除掉可能影响他地位的不良因素了,钱宁就是一个
钱宁几乎陪伴了管亥从发家到如今,几经大起大落的所有历程,见识太多了管亥的阴谋算计险恶手段,其中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次奠定了他管亥称霸事业基础的连环计。暗算同泽兄弟,吞并他们的部下兵马,这时极不光彩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愿意背着这样一个天大的污点在身上
而钱宁是这件事情除了他管亥惟一一个知情者,虽然连环计最后都超出了两人的预料,但它到底是成功了。所以,钱宁必须死,周彤周炜必须死没有人能给他的光辉形象留下哪怕一丝阴影
钱宁在电闪之间就明白了这一切,他呵呵轻笑起来,自嘲地摇摇头,看着管亥道:“我早该知道你会这样做的,可是我心里一直不肯相信但如今却是信了你的确是那种人。”
管亥看着明悟的钱宁,点头赞许地笑道:“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帝王霸业不是人人都能成就的,他每走一步都是尸山血海累积成的,一旦他下定决心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那就必须要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他不会有亲人,不会有朋友,也没有感情。他可以牺牲除了自己或者包括自己所有的人所以,你该明白,伴君如伴虎,要明哲保身,就要懂得退让,该装疯卖傻时就要装疯卖傻而先生偏偏不懂得这些”
“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了,我就将避世不出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那两个无辜的女孩子”钱宁眼睛赤红失声对着管亥低吼道。
管亥丝毫不以为意地上前轻轻拍着钱宁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不放心啊人是会变的十年前我何曾想过我会有今天,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能有一个小院落,三亩薄田同样,先生如今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可是若是等我霸业即成,先生为了儿女的前途,想拿我的把柄威胁我就范呢”
然后管亥凑近了,用只有钱宁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还是死人比较让人放心”
钱宁听完,眼中的怒气一下子出奇地消了,转而的是一丝解脱,一种轻松。管亥很奇怪他死到临头,为何会有这种让人诧异的表情。而钱宁先前还在为马上对管亥的动手愧疚,可是如今,再也不必了
张扬给吴娜使了个眼色,让她想办法避开如今不利的动手地点。
吴娜会意地点点头,仰着头冷哼道:“我懒得听你们磨叽本姑娘不喜欢呆在一大群男人堆里,好臭还是去台上吧,我想亲眼看着我这好先生是怎样死的,看看他后不后悔对我下毒手”
管亥听见吴娜厌恶的声音,先是一愣,可是看到她紧蹙的眉头,那虽然狼狈但仍旧一尘不染,闪着美玉般光泽的优雅玉颈,却是明悟地失声笑道:“呵呵,倒是管某失礼了”
然后管亥一挥手,两旁的士兵纷纷让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管亥笑着对吴娜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吴娜也不知道谦逊,就径自走在头里,顺着阶梯登上了校军场的高台,张扬随之被“押”上去,管亥也随着钱宁登了台。
如今高高的校军场高台上,就有两个手持火把的黄巾汉子,两个看押钱宁的甲士,两个“看押”张扬的“黄巾”,五个看押吴娜的“黄巾”,然后就只剩下被捆在木柱上的两姐妹,还有就是意气勃发的管亥
张扬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新鲜了不少,刚才吴娜说得不错,被一大群一年也洗不了一次澡的兵士们围在中间,的确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敌我双方实力对比明显改变。
敌人只有四个黄巾,一个管亥。而他们有七个精锐的兄弟,还有吴娜这个万人敌。成功几率顿时翻番。
可是钱宁,刀都架在脖子上了,稍有动静他就光荣了。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也是坐在火山口上,只要一个火星溅上去,她们就要欲火焚身了。这样一场恶斗下来,只擒住了管亥一人,而自己方却是损失了三人,太不划算要稳住,要镇定,机会就在后面
“将军如今感觉如何了”管亥走上前看着吴娜笑着问道。
吴娜点点头,大口地喘着气道:“比在下面清爽多了”然后她望了一眼正在双眼发直想办法的张扬,又看了一眼刀在脖子上犹然未觉,却是满脸忧色地望着那两个嘤嘤哭泣的小女孩儿。吴娜一时间也是觉得没了主意。
张扬到时候有这七个弟兄在,可保无虞,可是钱宁呢,师母呢,那也是她无法割舍的啊。即使之前她伤透了心,可是钱宁毕竟对她来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人之一啊,她如何能狠心看着他死去,看着他失去爱人伤痛欲绝
就在这时,管亥道:“将军,先请将军看一出好戏,马上再由我亲手砍下钱宁的脑袋,替将军出气点火”
正文第五十章追风马踏破千军
“等等”钱宁怒吼一声。
管亥一愣,用手止住点火人,转过身看着钱宁道:“这两个女子害死了我们的三个渠帅,罪无可恕,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钱宁摇摇头,沉声道:“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咱们主公臣属一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小彤是我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爱人,我岂能让她死在我前面”
“你想怎样”管亥冷哼了一声看着钱宁道。
钱宁高高扬起头颅,露出那道修长的刀疤,他沉声道:“这道刀疤你想必不会忘记,是我用命救了你的命而如今你不再是我的主公,我也不再是你的臣属,这道刀疤自然要讨回来我要跟你比一场,虽然我自知必死无疑,可是我想用鲜血来了解我们之间的一切”
钱宁死死地盯着管亥,台下万千人都盯着管亥。管亥看着他视死如归的模样,面沉入水的面庞突然露出了笑容,他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无声地摇头哭泣的周彤,笑道:“你想做个好男人,不想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后面,虽然蠢了点,可是还算有血性。我成全你就是”
说完,管亥一挥手,架在钱宁脖子上的两把利刃就消失了。
“给他刀”管亥淡淡说道,刚才那两个看押钱宁的甲士自有一人将手里的利刃递给了钱宁。
钱宁把刀握在手里,用手指轻轻地在刀刃处划了一下,锋利的刀刃顿时割破他的手指,鲜血缓缓地流出。
“先生”周彤瞪大了泪蒙蒙的眼眸,看着钱宁鲜血直淌的手指,惊呼道。
钱宁缓缓走到木柱前,对她温柔一笑:“我只想试试这把刀快不快,能不能一刀”
gu903();这句话还没说完,钱宁温柔的眼神骤然一缩,他的身体动了,手中的刀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