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如一不必介意,老朽能平安地路过此地就心满意足了。而且人死不能复生,我的那些随从已经去了,再多杀人也不济于事,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少些杀戮。”
张扬感激地看了刘表一眼,然后转身对周仓说道:“裴元绍此人倒是可交而且今日看样子也找不到去处了,还不如到裴元绍的营寨歇一晚,明日等他回来,咱们开诚布公,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不知飞豪意下如何”
周仓点了点头:“我这就叫人去安排。”然后转身就走。
周仓找到他们的三当家白喜,在说出了裴元绍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秘辛往事之后,白喜终于相信周仓就是,他们大当家常在酒席上提起的那个周兄弟。
有了周仓跟大当家的关系,刚刚血拼了一场的双方关系迅速好转,张扬当众宣布释放俘虏,然后一起沿着隐秘的山道,上了裴元绍的营寨歇息。
这些土匪见周兄弟的人如此豪气大度,不禁钦佩不已,彼此之间寒暄了几句,互相夸赞了几句,“你们真的很厉害,那弓箭射的跟长了眼睛似地,还有那长矛一捅一个洞”
“你们也不差,很勇敢呢”
然后周仓和白喜组织两方人马都拿出好东西共享,一起吃酒吃肉,一起围坐谈天说地,双方关系迅速升温。
张扬是贵客,被白喜安排暂时住在他的房间里,而白喜自己住刚刚“仙逝”的二当家李奇的房中。其他的兄弟则另有妥善安置。
白喜的房间是个很杂乱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地的杂物和厚厚的灰尘,床上更是乱成了狗窝,让晓蝶晓娥收拾了一个时辰才把屋子收拾的像个样子。
“将军,那个跟不好意思啊,我们都是粗人,身边又没有女人,你们不知道大当家的最厌恶这个了嗯,慢待了将军和弟兄们,还望将军海涵啊。”白喜看着门外堆积如山的灰尘和垃圾,再看着满脸灰尘的两姐妹,干笑了两声,连连赔理道。
“能有个地儿过夜就不错了,反倒是我们打搅了各位。”张扬客气地跟他说道,白喜连道不敢,然后这才离去。
“你们两个快去洗洗吧,都成小花猫了。”张扬亲昵地捏了捏她们的鼻子笑道。
晓蝶脸一红,反倒是晓娥胆大向张扬吐了吐舌头,拉起姐姐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两姐妹刚出去,就见刘表出现在门口。
“如一,老哥能进来坐坐吗”刘表探着身子看着张扬,用商量的语气轻声问道。
“当然景升兄请坐”张扬忙出门将刘表请进来,搬来一个座垫给刘表,两人就席地而坐喝着干涩的茶水,开始闲聊起来。
“景升兄,我看你身带官印官府,似乎是要去上任啊,不知景升兄是要去哪里高就啊”张扬放下杯中苦涩的水,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泽看着刘表问道。
刘表似乎也喝不惯这似乎是盐碱地的水,听见张扬相问,他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张扬一拱手,颇为无奈地答道:“老哥我这时要去荆州啊。”
“喔”张扬一诧异,没想到如今刘表就要去荆州了,不禁有些恍然,看来刘表就要发达了,荆州之王很快就要诞生了。
看着张扬迷惑不解的表情,刘表脸上的苦涩更加深重:“如一不知,表当年因为党锢之祸,被破逃亡,后来被大将军何进召回,任北军中候。却不曾想,不久大将军就被宦官谋害,后来更是有董卓祸乱朝纲。表悲愤不已,只是表既无万夫不当之勇、统军讨伐逆贼之能,也无奇谋运筹之智,但为了保全有用之身,期待有朝一日除贼以雪国耻,只得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至今日”
“景升兄不必自责”张扬安慰道,但心里却是郁闷到,你答非所问啊。
就见刘表依旧用沉重的声音说道:“不想半月前,武陵郡守矫诏指使长沙太守诛杀荆州刺史王睿,致使荆州无主,乱贼纷起,民不聊生。而董卓不知出自何等用心,竟然向陛下上奏,让我出任荆州刺史我本不欲赴任,生怕落下跟国贼沟壑,沦为国贼走狗的骂名。可是一想到若是表能掌管荆州千里沃野,数百万百姓,苦心经营数年,操练十万甲士,储备百万谷米,然后挥师勤王,不比整日守在洛阳看着宫阙沦入贼手悲苦来得强,于是”
说到这里,刘表依稀有了泪光的眼睛顿时一瞪,放出奇异的光彩,紧紧地看着张扬沉声道:“于是,表就怀揣着印信官衣,不顾战火连天盗匪载道,日夜兼程南下奔赴荆州如一,老哥的苦心你明白吗我不是董卓的人,不是他的走狗,我是汉室宗亲,是大汉朝的忠臣”
张扬看着情绪激动的刘表,心里也不由地感慨,此时的刘表果然是个意志坚定的大汉捍卫者,虽然最后落了个“固步自封,不思进取”的笑柄,但是此时的刘表却是一个激进的斗士,为了大汉王朝不惜忍辱负重的隐忍的斗士抛开对历史上刘表的成见,此刻的刘表却是让张扬产生了一众油然而生的敬意。
张扬没有回避刘表灼灼的目光,而是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道:“景升兄才是大汉真的忠勇之士。就算如今你不被世人认同理解,但终有一天他们都会明白你为大汉所做的一切的世人都以为那些口口声声骂董卓是逆贼,口口声声都是为大汉效死的人才是忠臣,却不知几人能做到反而是景升兄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矫揉造作标榜自己,而是用拳拳之心,用隐忍和行动来拯救大汉。景升兄必将名动天下,在大汉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岂是那些只会说空话的软骨头、死脑筋能比的”
刘表激动而欣喜地拍着张扬的手,嘴唇哆嗦了几下,竟然哽咽着留下了感激的泪水,张扬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体在颤抖。是找到知音的颤抖
“如一,老哥终于找到明白我的人了我我好高兴真的”刘表语无伦次地哆嗦着,说着说着竟然又哭泣了。
张扬只得温言安慰刘表,就在这时,已经抽时间洗了个澡换了套洁净衣服的晓蝶晓娥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进来了,还没入门就传来了晓娥那清脆婉转如黄莺鸣唱的呼唤:“相公,你看我和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待她们看见屋子里有客人,想起方才肆无忌惮的亲昵说笑,忙向刘表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到了万福,然后晓蝶在茶几上摆上一个大托盘,把手里用木杈子插着的那只烤的嫩黄流油、香气扑鼻的大个头山鸡轻巧地放在托盘里,然后自袖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当着刘表张扬的面,飞快地把山鸡片成轻薄的鸡肉片儿。然后在两人面前各摆上一副小巧精致的白瓷碗和一双竹筷子,而晓娥又鬼斧神差般地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小巧如甜瓜般大小的酒坛子,向张扬做了个鬼脸,这才放下酒,和晓蝶一起向两人行了一个礼,乖巧地迈着莲步轻步离开。
在两女带上门的那一刻,刘表这才问道张扬:“她们都是如一的内眷”
张扬点了点头,刘表羡慕道:“如一好福气啊,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张扬此刻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吴娜那张宜喜宜嗔的笑脸,心中不免为之一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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