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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而皇甫嵩却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摇曳的油灯,眼睛一眨不眨,空洞的可怕。

张扬十分理解皇甫嵩如今的心情。

他为之奔劳了一辈子热爱了一辈子的大汉王朝,好不容易平定了席卷天下的黄巾起义,还么等歇口气,董卓就篡政了。

还没等天下义军云集,势不可挡地兵临城下,眼看着国贼可除,汉室可兴。却不想,又出了一个野心深藏,力量可怕的袁绍这个野心家。

他真的绝望了。乱世之中,人心思变,仁义道德、君臣之义跟野心和生存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何进兄妹背弃先帝遗诏,逼死董太后,将儿子刘辩扶上皇位。然后就有董卓突然叛变,杀少帝,行废立,手持天子剑,掌天下生杀大权。现在,又有了袁绍

难道皇位真的这么吸引人吗,可以让数不胜数的人为了它不惜殚精竭虑,隐忍十年数十年在,只为最后那一刻坐在御座上,迎接天子百官跪拜山呼时让人心醉的感觉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大汉不可救,还是人心不古了

皇甫嵩已经彻底迷茫了。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来,营帐被掀开了,油灯豆大的火焰忽闪忽现,差点儿熄灭。然后等风力过去,帐篷里再次恢复光亮的时候,却不知何时飞进来了几只春季才有的飞蝶和飞蛾。

那些飞蛾飞蝶扑闪着稚嫩的翅膀,对着呼呼燃烧的油灯就飞了过去,最后一头撞在灯芯上,被粘稠的灯油湿了翅膀,吃重之下,飞蛾拼命地扑闪翅膀,却还是直线坠落到灯碗里,最后被黄色的火焰包裹,化为一缕奇异香味的青烟,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皇甫嵩看得出神,目光落在看着燃烧的同伴,犹在前仆后继往灯焰火上面扑去的飞蛾,良久才眼神黯淡地垂下眼睑,幽幽地叹息道:“九五之尊就如灯焰之明,明知引火烧身灰飞烟灭,却还是前仆后继不计生死飞蛾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而张扬痴痴地看着围着油灯翩翩起舞的蛾子和飞蝶,却是想起了晓蝶和晓娥这两个比花解语陪伴了他一路艰辛的女孩儿,不知不觉中已经分别了快一个月了。

一个重病,一个被擒,也不知道如今都可还好。

两个男人,都盯着扑火飞蛾,却是都感悟到了不一样的酸楚和无奈。

皇甫嵩叹了口气抬起头,正好和张扬苦涩的眼神对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却是心神领会地苦涩一笑,都以为对方读懂了彼此此刻的心绪。

皇甫嵩看着快要燃尽的灯油,幽幽地说道:大汉,已经油尽灯枯了。可老夫却要学这蛾子,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救上一救

说着,他拦住举要吩咐吴颖去添些灯油的张扬,郑重无比地抓着他的手,从嗓音到身体都颤抖地盯着他说道:“如一,你是汉室宗亲,你不会背板大汉是吗”

张扬一愣,看着他那灼热的烫人的注视目光,感觉着这个生命力顽强但已经快要燃尽灯油的迟暮老人的万分期待,他的心不知为何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自己是举着义旗干贼事儿,而眼前的老人却是一颗拳拳之心全部献给了他热爱的大汉王朝

皇甫嵩见到张扬犹豫,眼中落寞之色越发深重,当张扬突然一手指天诚挚无比地对着皇甫嵩沉声道:“刘扬此生,若是背叛大汉,就让我如这飞蛾,欲火焚身,万劫不复”

皇甫嵩身体一颤,就连旁边的吴颖也感觉到了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皇甫嵩紧紧地注视着张扬,张扬也用坦诚无比的目光看着他,良久,皇甫嵩突然浑浊的眼中闪烁出了泪花,欣慰地点点头,鸡动地哽咽道:“只要如一能谨记今天的诺言,永远做大汉的忠臣,皇甫嵩愿意舍出老命辅佐如一争雄天下。等到如一底定天下,不管如一功劳如何大,都请如一记住,你是汉臣”

张扬一惊,吴颖也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看着皇甫嵩,痴痴地唤道:“干爹,您”

皇甫嵩期待地看着张扬,等着他的答复。

这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竟然是被袁绍的一封密函促成了这个大汉名臣自愿的归附

时也,命也这个结果真的值得庆幸也

张扬忍住鸡动,拿出最真诚的目光,深深地向皇甫嵩一百三十五度鞠躬,颤声道:“多谢将军”

吴颖见状,却是一个箭步条上前去扶住有些颤巍巍的皇甫嵩。皇甫嵩虚扶起张扬,越看越满意。

接着他就像慈爱的父亲一样,抓住张扬的手,又拉过吴颖的手,在吴颖又喜又羞的目光中,把吴颖的手交到张扬手中。

然后他看着张扬道:“老夫只有一个儿子,一个侄儿,如今却是有了一个闺女。老夫看得出颖儿跟你的情谊。颖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不懂得曲意逢迎人,但风风雨雨过来,她对你的心却是天地可鉴的真。以后不管你成就多大,身边有多少女人,颖儿,你都不要辜负了她你可肯答应了老夫”

“干爹”吴颖脸上如朝霞一样明艳馥郁,跺着脚对皇甫嵩嗔道。

而张扬却是紧紧握着吴颖的手,向深深期待的皇甫嵩郑重地点头说道:“干爹,我若是辜负了颖儿,你就家法伺候。”

皇甫嵩听到他改口,欢喜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住地点头道:“好孩子,颖儿的幸福,大汉的未来,老夫都可是就交给你了”

张扬郑重地点了点头,点了又点。

当两人安顿皇甫嵩在榻上睡下,两人这才告辞退出了帐篷。

出来之后,两人都是深深地舒了口气。

张扬仰望着璀璨的星河,眼睛也是一样的明亮。

吴颖努了努嘴,向他眨着眼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你非要把袁绍这密函留下来,还非要交给干爹看,原来就是为了刺鸡他,让他绝望之下自愿效忠与你”

然后她就用修长白嫩的欲指在他额头轻轻地点了一下,嗔道:“你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算盘,却非要说是要为了帮我吴家向袁绍报仇有些人呀,脸皮厚的都能当锣鼓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