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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知鹰二刚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吉野中队的电话,说是跟林大队失去了联络,和知鹰二知道,林大队多半是遭遇不测了,当下接通了师团部,将林大队可能遭受不测、林太郎也可能已经玉碎的消息报告上去,然后继续驰援罗店。
此时出击的吉野中队已经遭到重创,58师警卫营趁胜向罗店发起了进攻,驻守罗店的早原中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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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我,二瓜,放下我……”独只手已经气若游丝。
无论是右肩的伤口还是左腿腿弯的伤口,在没有医疗保障的敌后那都是致命的,不过最致命的还是自左肩至右肋的那一道两尺多长的刀伤,不仅肠子溢出来老长一大截,独只手浑身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
“不,我不会抛下你的。”二瓜流着泪,倔强地摇头。
尽管已经气喘如牛,尽管已经汗出如浆,可有一股异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二瓜,支撑着他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憨厚如二瓜也知道独队已经不可能活命了,但他心想,既便不能把独队活着救回去,也要把他的尸体背回去。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把独队背回去,再让阿文给独队照张相,刚刚学会叫阿爸的嘟嘟还从来没见过他阿爸长什么样呢。
“你这个憨瓜。”独只手惨然道,“你都快走不动了。”
“独队,相信我。”二瓜喘息着,咬紧牙关死撑着,“我能行!”
“二瓜,听话啊,听话,快放下我。”独只手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已经不行了,可别把你再搭进去,小日本的骑兵随时可能追上来……”
高慎行和独眼龙的突然出现虽然打了日军骑兵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日军骑兵很快就发现躲在暗中的“国军伏兵”只有两个人,日军迅速镇定下来,分出七八骑杀向高慎行和另一个老兵,剩下的四五骑则继续追杀二瓜。
不过这时候二瓜已经背着独只手逃过了小河,虽然暂时摆脱了追兵,不过独只手非常清楚,小日本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一定会分头搜索,如果让日军发现行踪,那他们两个人就死定了,独只手是真不愿搭上二瓜。
二瓜流着泪不说话,咬着牙直往前挪。
独只手的声音轻了下去,他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眼前也开始出现幻觉,一会轻轻唤着嘟嘟,一会却又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听着像是女人,多半就是他的媳妇了,二瓜想着独队对自己的照顾,不觉泪如雨下。
黑暗之中,一个黑影忽然冒了出来。
二瓜尽管处在悲伤之中,可他的警惕心并未丧失,当下放下独只手又拔出了腰间的盒子炮,冲那黑影喝道:“谁?”
那黑影却一下就听出了二瓜的声音,低喊道:“二瓜是我,高慎行。”
“慎行哥……”听到高慎行的声音,二瓜嘴巴一扁就要大哭,却不料高慎行一个箭步抢上来捂住了二瓜的嘴巴,然后“嘘”了个噤声的手势。
二瓜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看到又一个黑影从黑暗中冒出来,脚步有些踉跄,多半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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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郎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右脚脚踝处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若不是他的意志足够顽强,恐怕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又走了几步,林太郎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尽管受了伤,尽管很狼狈,可林太郎毕竟在柏林军事学院接受过残酷的特种训练,任何情形下都不会放松警惕,扭头,林太郎便发现了异样来自何处,左前方五十米外有人!
夜色太浓,林太郎无从分辩那里藏了几个人,更不知道那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若是日本人那没什么,若是中国人那就麻烦了,因为那很可能就是国军的侦察兵,以他现在的情形根本无法摆脱国军侦察兵的追杀。
林太郎瞬间有了决定,如果对面真是国军侦察兵,他就别无选择了,他只能干掉他或者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当下林太郎用中文喝问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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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瓜松了口气,喘息着回应道:“自己人。”
高慎行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凝眉思索的时候,对面那人已经踉跄着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98师的,刚刚从宝山县城逃出来,你们是哪部份的?”
98师?!高慎行心头一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58师的兵员构成很杂,有山东藉的直鲁老兵,有浙江藉的老兵,也有在湖北整训时就地编入的湖北藉新兵,平常交流时也是满嘴的地方腔,听过就不会忘,可对面这个人的腔调却很怪,高慎行一下竟分辩不出他是哪里的腔调。
高慎行站起来,又背着身给二瓜做了个手势,二瓜再次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照着高慎行的吩咐悄悄打开了盒子炮的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