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微微含笑,道:“稍安勿躁,此间必有误会,你且说清,此乃公堂之上,明察秋毫,自是当还你一个公道。”
章大人见此,只能作罢,道:“大人有所不知,其仆人贺山乃是党项细作之人,已是将要上报朝堂。没想他却无理取闹,扰乱公堂,下官怎能不出略施薄惩。”
“细作,”陈尧咨不禁冷笑,道:“大人说其为细作,可是有何凭证,有何人证”
正是手无足惜之时,师爷急急的道:“此类案子,已有案宗在此,皆是如此处理,大人依照这案宗判案,也是情理之中,并无不通之处。”
陈尧咨却是俊眉扬起,冷声道:“自古以来刑案,无凭无据,不可结案,章大人却如此草率定案,岂不是冤杀性命,置若罔闻么”
“大胆,”章大人猛的一拍堂木,呵斥道:“本官断案,岂容你这小子旁言多嘴”
正是此时,却是“咳咳”之声响起,打断了章大人的发怒,却是范宽说道:“章大人定案心切,却是情有可原。可这陈尧咨乃是一科解元,并非没有功名的白丁,章大人可要慎言,这要事传到外人之耳,怕是有些难办了。”
章大人强自一笑,道:“下官审得,多谢大人提醒。”
范宽微微捋了捋胡须,笑道:“本官有一州观察之职,当上报皇恩,下体民心,此些小事,何必多言,章大人还是问案要紧。”说着,看了看陈尧咨,一脸的笑意。
章大人点了点头,朗声道:“陈尧咨,本官虽无证据,但此人却有嫌疑,是以不能放人,如是无确切证据表明其并非细作。本官将上奏朝堂,由圣上裁决。”
范大人也是点了点头,笑道:“陈公子,你可是有确切证据,足可证明这贺山并非是细作之人,如是有,便呈上公堂,否则,怎能说放就放。”
陈尧咨见这范大人如此说,知晓此时已是时机已到,随即昂声道:“大人,紫霞却有证据,足有证明贺山乃是成都府经营之人,并非细作。”
章大人听闻此言,不禁开口怒道:“胡言乱语,你有何证据”
陈尧咨拱了拱手,从衣袖之中,却是取出一纸文书,对范浱道:“此文书,乃是五年之前,成都府通判大人所下文书,足可证明,贺山并非细作之人。”
章大人一看,猛的一惊,顿时的瞪大了圆铮铮的双眼,道:“此物是从何而来。”
陈尧咨微微一笑,道:“此物从何而来,大人不必多问,这个中曲折是非,贺山是否乃是细作之人,只要一看便知。”
范大人含笑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可呈上堂来。”
第三十一章公堂争锋二
自有两班的衙役拿着这文书,便呈上公堂,范大人、章大人二人不禁细看起来。片刻,范宽笑道:“既是有官府文书为证,贺山细作之罪名,自是不能成立。”
章大人看了看这文书,似是有些激动,却毫无办法,看了看师爷,有看了看捋着胡须的范大人,又看了看面色微笑,几分得意的陈尧咨,心中酸苦不已。
秦小姐轻移几步,走到他身边,不禁低声轻哝道:“这能行么”
陈尧咨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努嘴示意看下去,确实换来了这俏小姐的娇媚的瞪眼,便自顾的走了过去,不在理会他。
范大人见此,不觉笑道:“章大人,这案情已是明了,此时当结案。”
章大人点了点头,理了理衣衫,一脸的铁青之色,一拍堂木,道:“带嫌烦贺山上堂。”几个差役见此,便领命的去了。
不到片刻,贺山便带了上来。可惜了这贺山,本是壮年之人,却被折的没了生气,发髻散乱,囚衣长衣衫褴褛,枷锁靠紧的手红透同通,浮肿不堪,双脚蹒跚着,迈着步子,嘴唇已是干枯裂开了丝丝缝,这与那夜畅饮之时,犹如天壤之别。
看到堂前的陈尧咨,贺山忙的跪了下来,抿了抿嘴,嘶哑之声响起的道:“少爷,小的无用,给少爷添了不少麻烦。”
陈尧咨看了看,不觉一丝心酸,范浱更是疾步走了过来,扶住了他,道:“这才一日光阴,为何你却是这般模样了,是否这些差役用刑了”这也无法,要进了牢里,这活人都能只留半条命,这贺山便是活生生的铁例了。
陈尧咨俊眉微微一闪,微微一笑,示意他往堂上而去。贺山看了看才范大人,又看了看章大人,心中会意,便跪下的给章大人行礼。
章大人此时心里烦闷之极,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随即挥了挥手,却不在言语,这胡须间白,面无表情,双眼却是发的精光,似是心中的不甘心,全在那紧蹙的浓眉大眼里,光一般的闪现着。
还未等到章大人出言说话,范浱范大人身后的范浱却是站了出来,拱了拱手,朗声道:“章大人,而今案情明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更是一目了然,大人要早些结案才好啊。”
章知州正是沉思,耳边催促之声顿起,不觉思绪被此声打断,抬头一看,却是这范公子正是看着他,这范大人、陈尧咨、秦小姐、师爷判官、两班衙役正看着他,这一时之间,章大人成了这公堂之上众矢之的。
章大人醒悟过来,不禁咳嗽了两声,敷衍过这心中的思绪,一拍堂木,朗声道:“贺山祖籍成都府人士,本是世代祖籍大宋子民。前日误为党项之人,因而州府才详请查询此事。而今这奸细之事早已明了,贺山并无细作之嫌疑,既是无罪之人,自是不在羁押。本官当堂裁定,贺山无罪,当堂释放。”
范浱听这章大人之言,顿时喜笑颜开而来,忙的跑了过去,伸出双手扶起贺山,拍了拍他褴褛的衣衫,笑道:“你这厮倒好,这运气好的让人羡慕。这便没事了,看你以后还胡乱的与人打赌。”
贺山听闻这章大人此言,不禁猛的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不信之色,看了看陈尧咨,见抱拳在胸,微微含笑,又看了看范大人,欣喜之下,居然腮边滑落下细细之泪。起身走了几步,在陈尧咨身前,却是猛的跪了下来,俯身拜下,这一行礼,额头在这公堂铺地磕的砰的一声响。
陈尧咨见他如此举动,急忙的走了几步,搀扶起他的双手,惊道:“你这是为何,还不快快起来。”说着,便与范浱二人皆扶着他站了起来。
范大人微微颔首,却未作何表情,却是对章大人寒暄起来,笑道:“章大人秉正执法,使得这案子水落石出,却是令人敬服。”
gu903();章大人见此,也是回首作态起来,“大人严重了,下官只是按我大宋律法行事,倒是这陈解元一心为此案,倒是忙碌不已,倾尽心思,下官当要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