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棋子的赵璇听着耳边的回响,不禁转了过来,手中的棋子再也没有落了下去,停着的手顺着双眼,似是也看了过来。
众人见此,心里好奇,都看了过去,只见随身而疯狂走笔的陈尧咨,手中的笔不断的变幻着,轻柔的手腕处似是用尽了全身之力。网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作画之人,心里诧异不已,也不知这公子是何人物,但见其那股疯狂之劲,想必并非寻常人家的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这些客人们都不禁往他身旁而去,赵璇忙的挥手阻止,生怕这些人的围观扰了他作画的灵性。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陈尧咨,李环放下了手中的经卷,王夫子再也没了对弈的思路,贺婉更是出奇的呆望着眼前的公子。
静悄无声,只有拍打浪花的水声,带着历史尘埃的气息,在陈尧咨心里敲打着,如同迷恋的音符,春江花月夜般的优雅纤仙。
不知不觉的,一个时辰已经随着这流水而过,陈尧咨走笔的手慢慢的缓了下来,再也没了先前的颤动般的震撼,慢慢的,如同婉约的诗词,清丽绝尘
陈尧咨如同赏景了一回,慢慢的回过神来,慢慢的从仙境的旅程里畅游道了红尘。
“呼”长呼了口气,才慢慢的停下手中的湖笔。陈尧咨揉了揉有些酸楚的手腕,微微一笑,“总算完成了,也不知道写下了多少的记忆。”
陈尧咨拾起画卷,心里一惊,这画卷看的约么丈长,这可是他学画以来,画出的最长的山水画了。奔腾的江水,淘尽了历史的画卷;秀险的山峰,远眺了苍茫的流云;“也差不多了,”陈尧咨心里一笑。
也不知什么时辰了,陈尧咨心里想到,转身一看,不禁惊讶了起来,但见这船上的人,都注目的看着他,静听着他作画。
“嘉谟,你这画可是坐好了“赵璇见此,笑道。
陈尧咨抹了抹额头上的微微汗珠,笑道:“总算不负所托,还能将就吧。”
王夫子捋了捋胡须,笑道:“今日咱们这些人,难得看得陈公子作画,都感兴致盎然。陈公子何不以此画,让我等一观”
陈尧咨点头笑道:“诸位若要观赏,可自便,这画迹想来还未干,只要勿要用手触碰,是无事的。”
众人一听,皆心里好奇,不知这一个多时辰,这公子画的画到底是何境界,都一溜的瞧了上去。争相的观看着这长长的宣纸。
王夫子走近了这画,仔细的看起了这画工,微微细品,暗自点了点头,再看这意境,若磅礴气势,尽写长江之奔流百川。
“好画”王夫子赞叹道,“陈公子果然不俗,此画果真是上乘佳作。”
赵璇对这些书画有些造诣,看了这画,也不得不佩服这画作之意境,很显然,这已经并非人人可想,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得到,这定是多年的积累,这些经验之上,细致入微的观察,才有了这眼前景物的灵性。
“活灵活现,”有人惊讶道,“这画果然不俗,但凭此画,想必公子并非常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那人拱了拱手道。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有何名声,先生见笑了。”陈尧咨笑颜回道,也不管他们作甚,只是拿起手中的画,细细的看了起来。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在下早观公子,想必公子乃是读书之人,在下想买下公子之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买下这画”陈尧咨心里一惊,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画还能算是有些意境,没想到居然有人提出要买下这画,心里如何能不惊讶。
陈尧咨微微摇头,笑道:“此画并不值钱,先生何必老是动众呢”
那客商笑答:“若是公子愿意,在下愿出价千两,千两白银,该能值得公子这画了吧。”
“千两”陈尧咨心里震惊,这区区的几笔,便能值千两之价,他摇了摇头,笑道:“先生勿要玩笑,此画不值此价,先生勿要走眼。”
“走眼,”那人呵呵笑道,“老夫一生做成的生意无数,从未走眼,公子无需担心,只要公子愿意,老夫愿出千两。”
陈尧咨看了看赵璇,有些不知所措,这千两银子,他就是花一生也花不完,除非他是败家之人,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心血,若要淡淡的就卖了出去,又有些难以释怀,心里不觉有些犯难起来。
赵璇见此,知道他心里犹豫,笑道:“嘉谟,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是缺银子”
陈尧咨摇了摇头,他从不缺银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几个月前,还从蜀王手中赚了一笔外快,这些银子足够他胡乱的挥霍了。
想及于此,陈尧咨豁然开朗了起来,施了施礼,笑道:“多谢先生美意,可在下并不想卖出此画,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
那人听闻,心里不禁惋惜,叹了叹气,道:“唉,没想此画与老夫无缘。老夫生平皆以为银子必能通晓一切,今日遇上了公子,才知世上也有银子不能做成的事。”
陈尧咨嘴角微微含笑,心里却暗自摇头,什么银子不能做的事,只是少爷我现在不缺银子罢了,若是几月前,你给我一百两银子,这画便是你的了。
“先生此言甚是,有些人并不痴醉钱财。”陈尧咨笑道。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公子此言,令老夫大快。能遇上公子,也算咱们有缘,老夫姓秦,名靖卓,乃是杭州城人士,乃是生意人户。”
“秦靖卓”王夫子心里一惊,拱了拱手,道:“莫非先生乃是杭州秦氏”
秦靖卓点了点头,笑道:“在下正是,”对陈尧咨笑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好说、好说,”陈尧咨微微笑道,“在下陈尧咨便是了。”
秦靖卓笑道:“原来是名满成都府的陈公子,老夫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士。”
陈尧咨道:“先生过誉了,一介书生,不敢担当。”
陈尧咨心里却是暗自有了提防,不知这人如此与自己拉近,是否有些目的,或者,便是因为自己手中之画
王夫子见他疑虑,笑道:“秦先生,乃是杭州秦氏族长,而今江南世家,首推秦氏,不可不为富甲一方。”
这些客商们,也多是有些钱财之人,自然知道这秦氏是何人。只是陈尧咨与赵璇二人皆是相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之色。这也不怪,赵璇身在皇城,自然并不知晓这些富商之名;而陈尧咨,也懒得听闻这些他眼里的暴发户,自然也不知晓。
秦靖卓笑道:“陈公子无需多想,这要说及起来,老夫与陈公子,还是有些亲戚之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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