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gu903();球友们的话钻进凌昼扬的耳膜里,拨搅如深海似的思绪,逐渐勾画出朦朦胧胧的一副画面:

他站在云安身后,两手按在云安的腰侧,将纤瘦的云安托举起来。云安投中了球,偏头朝他柔软轻快地笑……

丫的。凌昼扬咬了下舌头外侧,口腔里攀爬的些微痛感打散了诡谲的幻象。

手指,臂肘,脊柱,每一道关节缝隙里,有类似怪异的滋味绕渗。一时间,凌昼扬也说不好自己是厌恶这一刻品尝到的酸甜,抑或是因为新奇,在大脑皮层卷起阵阵莫名的刺激。

操,什么玩意儿!

他分明完全没有办法认可,甚至无法与同性恋中的任何一方做普通朋友(注:没有歧视的意思),怎么会、怎么会对病秧子……?

第037章

降温,寒气浩浩荡荡地向羊州这座城市扑杀而来。

在家里度过了温暖的单日周末假,星期天傍晚,云安拎着妈妈装的包括棉衣、鲜果、牛奶在内的一大袋东西,走出家门。

云安过了小区正门的人行闸道,往右拐,觉察到后方有一辆车跟上来。

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身旁,亮起双闪。车后座下来的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帅叔叔。

“小安。”帅叔叔当先开口,“要去学校了?”

云安站定在原地,“对的。”

“上车吧,我送你去。”周向坤尽量用寻常人的亲和的口吻。

云安长卷的睫毛扑扇,“谢谢叔叔,不麻烦您了。”

叔叔,亲生孩子叫他叔叔。

周向坤的心窝被扎了一下,酸疼酸疼。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强势稳重的男人,想要枉顾云清清的恳求,违背自己因心软而应下的承诺,向云安表明自己的身份。

下午五点二十几分,浓沉的云铺满天际,不见阳光,天色已然半暗。

“天冷风大,坐车去吧。”周向坤补了句,“我要去孚顶高中,正好顺路。”

叔叔的说辞令云安有点意动。有直达的顺风车坐当然好,但是,上个周末妈妈和这位叔叔见面时的反应、见面后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反常。

云安不大相信妈妈和帅叔叔仅仅是她口中说的大学同学的关系。

妈妈明显地回避谈到这位叔叔,当天完全没有让他进家里的意思,说话还避开自己。云安推测:妈妈似乎不希望自己和叔叔有什么接触,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坐公交车去挺方便。”

周向坤的面上有掩藏不住的些许失落,“你都没坐我的车,不必道谢。”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姓周,名向坤。”

“噢。我要去学校了,叔叔再见。”

目送着少年清瘦的背影隐没入路口拐角,又伫立了不知多久的周向坤,在助理的小心询问下,终于回到温度适宜的车厢里。

平稳使出临时停车道,助理兼近期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周总。

他的上司的性格向来与善良、热心等特质绝缘。刚才他听到了什么?周总居然用堪称温和慈爱的语气邀请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坐车。

据助理所知,今天的行程里,可没有去孚顶学校这一项。

今天下午周总五点从酒店过来祥平花园,也没说什么事,让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助理默算了一下,待了近一个小时。

周总不会是在等那位少年的出现吧?迂回曲折地费心思要“顺路”送少年去学校?

车窗外的路灯店铺灯流风回雪似的闪过,憧憧曳曳地映照后排男人的脸。

男人成熟周正的面庞透着冷肃疏离,眼皮合敛,显出淡淡的疲惫和孤寂。

“周总,”助理恭敬谨慎地请示,“您是要回家还是去孚顶学校?”

周向坤捏了捏鼻梁,话音沉而缓,“开进祥平花园,到11栋3单元楼前。”

云安感觉凌昼扬最近不太正常。

一方面是违反课堂纪律的频率低了很多。

整个星期下来凌昼扬只迟到过两次,没有旷一节课。尽管上午的第一节、下午的第一节的大部分时间仍旧在睡觉。

一方面是傲慢刻薄恣肆的脾气小了一些。

这个不像上一项有具体的事例可以量化,全凭云安主观地判断。

住在同一间寝室里,大家又不是只会学习的机器,难免会有闲谈。几次寝室夜聊互怼时,黎远拉上云安,在云安出声之后,凌昼扬要么就是没先前咄咄逼人,要么就是干脆不讲话。

有一天傍晚,云安在寝室卫生间洗好澡出来,往内室走,恰巧在内室的凌昼扬往外走,两个人迎面相遇在内室与外间之间的门口。以往凌昼扬会不停顿地径直往外走,哪里管谁先谁后的顺序问题,哪里在乎会不会把别人挤到门边。

而这一次,凌昼扬一言不发地后退半步,整个身子向旁边靠。体表散发着潮热水汽的云安得以顺畅地通过中门。

十七八岁的男生处于生理发育末期,像一撮撮燃起的趋向茁壮的小火苗。同龄异性是绝大多数男生会关注并聊到的话题。

小雪这天晚上,寝室熄灯前,黎远刷到彭虹雯朋友圈的新自拍,点了个赞的同时,顺口问凌昼扬“觉得彭虹雯和乔步步哪个更好看”这一个许多高三学生私下或讨论、或争辩过的单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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