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牧辞瞧了她会儿,漫不经心地说:“不一定。”
“?”宋黎预感他在耍自己。
“你没空就算了。”他垂眸咬住烟,缓缓说完后半句,声音略含糊。
宋黎懵了下,脑中蓦地蹦出千百个疑问号。
既然如此,她刚刚是为什么要被陈丹毓这么骂?大佬都这样随心所欲的吗?
宋黎不想再无缘无故挨批,前一分钟的感谢消失殆尽,轻轻瘪嘴,话一不留神就溜出了口。
“您能给个准话吗?”
“到底……要不要我管?”
她声音微怯而低闷,带着女孩子的柔软,能听出糅在里头那丁点认命的小情绪。有些像马路边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小姑娘,惆怅地问对方“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出意外下一句应该就要哭着说分手了。
盛牧辞鼻息溢出一丝笑,慢悠悠地往后抓拢了下垂落的短发。
他这时候笑,意味便不可描述了。
宋黎当他会错意,想解释:“我的意思是……”
“行啊,”盛牧辞笑:“你管。”
他一把嗓子被酒浸过似的,嗓音天生融有暧昧的味,说话又爱懒着声,像一杯葡萄酒晃漾眼前,晃得你微醺。
冷不防四目相交。
对方的眼神太明锐,宋黎慌于和他对视,垂下眼睫,别开蓝色文件夹板的笔,有的没的就往纸上写。
她控制着稀松平常的语气:“嗯,那我会按时过来查房的。”
盛牧辞也“嗯”了一声,散着懒意歪在床头,打量她。
眼前的人睫毛纤长卷翘,双瞳奶栗色,像漂亮的宝石晶莹剔透,很精致,唇瓣泛着自然的浅红。
和多年前那小女孩是真的很有几分相像。
“三个月内不要有性生活。”宋黎骤不及防说道。
盛牧辞偏着头,凝了她半晌,没应声。
宋黎在冗长的静默中顿住笔尖,慢慢抬起眼,撞上他眸光。
这双眼睛不具感情,阴鸷时,能瞥得人心惊肉跳。可他的眼尾自然上挑,懒懒的,目光含着玩味,又恍惚叫人产生不正经的错觉。
可能他自己云淡风轻,别人却已陷入了旖旎的漩涡中。
莫名其妙地,宋黎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
甚至整个医学生涯中,羞耻心前所未有地开始作祟。
做医嘱而已,宋黎纳闷,怀疑自己过于直白,就想换个委婉的方式:“就是……不利于腰骨愈合,如果真的避免不了,那你……得要注意着点。”
听她说得磕磕巴巴,盛牧辞好笑,心说,妹妹你脸皮这么薄,怎么当医生?
他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注意什么?”
盛牧辞不藏不掖,语调里的明知故问很明显,可宋黎依旧中了他下怀,越发难以启齿。
那一刻,她真想用手里的笔指指点点他。
姿势啊姿势啊!还能注意什么?你长成这样注意姿势你不懂吗?少装纯情!
颅内宣泄一通后。
宋黎假淡定:“注意你的腰。”
“喔。”盛牧辞这会儿倒是应了,他垂眼笑了笑,又去看她:“宋医生。”
“……啊?”
他唇边笑意犹在:“我哪儿来的女朋友?”
这问题,宋黎回答得不假思索:“没说你有,你妈妈的电话,我听到了。”
盛牧辞不做言语。
安静一阵,宋黎突然开窍,他那话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没有女朋友,所以不可能有性生活?
只怪他生了张浮浪的脸,她确实无意间有了偏见。
宋黎开始有些过意不去。
客厅又出现一段寂静。
猝不及防聊到敏感话题,许延倏地警铃大作,心里头已经开始为宋医生哀悼了。
他三哥毕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不想,男人挑深了唇边的括弧:“一个电话,你就知道我没有了?”
他又来个反转,宋黎很懵:“现在有?”
才过一天你就有了?强抢民女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