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替她来说话,淑华这才脱了身,回眸看了余公子一眼,满脸通红:“多谢余公子仗义执言。”
余公子笑眯眯的看了淑华一眼:“这许大公子素来眼高于顶,旁人不合他脾性便开口叱骂,我也只是看不过眼罢了。像小姐这般的可人,他竟然也忍心粗言秽语相向,实在令人不齿”他低头打量了淑华几眼,好奇道:“以前从未见过小姐,不知贵姓”
淑华羞答答的抬头看了余公子一眼,这才低声道:“祖父乃是长宁侯,我姊妹里边排行第三。”
“原来是容三小姐”余公子见着淑华那水汪汪的眼睛,心里感叹,这容三小姐可真真是天生尤物,瞧她年纪不大,可那天生的风情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那一双眼睛转过来看人时,只觉含情脉脉春水涟涟。
过了几日容夫人带着淑华去了魏国公府的杏花宴,在那里她又见过余公子一次,余公子和她说了些闲话儿,话里话外将淑华捧做了京城贵女里第一美貌之人,听得淑华心花怒放,简直将余公子认作了知己。只是虽然见了两次面,可淑华都没有问过他的姓名,又隔了二十来天没有见着,心里的印象又淡了些。
“没想到容三小姐竟然连余某都想不起来了,实在叫人寒心”余公子的眼神里有几分贪婪的微光,盯住淑华的脸不放,看得淑华都有些害羞。
“余公子,我不是没有想得起,只是见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罢了。”淑华听着那余公子语气里边带着抱怨,似乎又在向自己撒娇,心里有着无比的满足,杨家姐妹,春华秋华不理睬自己,还不是嫉妒自己生得美貌
“这是余某第三次见到容三小姐,每见容三小姐一次,余某回家都夜不能寐,心心念念都是容三小姐的身影。”余公子挑逗般的看着淑华,见她两颊泛出点粉色,更显妩媚,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容三小姐这嫩央央的小花苗,总得想点办法将她采了才是。
礼部余尚书有三子三女,这位余公子是最小的儿子,与他的妹妹余三小姐在京城里小有名气,余三小姐因着买诗之事被人揭穿,顿时成了京城名媛的笑柄,而余三公子却因着风流放荡名声大噪。
这位余三公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一妻四妾,可在京城勋贵的宴会里依然能见着他活跃的身影,不少刚刚出来交往的京城贵女一时不察便被他花言巧语骗得迷了本性,有少数被他得了手,但大部分贵女都因着有厉害的母亲,在余三公子还没来得及下手便被封死了一切来往的途径,余三公子只能站在远处望上一望,叹息到口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余三公子见淑华似乎没有排斥他的意思,望向自己的眼睛春波脉脉,这位容三小姐,恐怕是个好得手的,自己该想些法子如何勾搭上她才是。
第二百二十七章瑞喜班杨府堂会
吃过午饭,宾客们都往后院过来听戏。
靠着湖搭了一个戏台,看着那布置就与本地戏班子搭的台子不同,上边摆放的东西似乎更精致一些。看戏的位置分成两个部分,由两架长屏风隔开,男客坐在左首,女眷们坐在右边,戏台前边不多时便已经坐得满满登登,丫鬟婆子们站在旁边,一边看着自己夫人小姐需要什么一边饶有兴趣的往戏台子上边瞅。
“当当当”几声锣响,就见一个丑角站到了台中央,他的鼻子上搽了一块白粉,两只眼睛用黑色油彩描出了两个尖尖的菱角,看上去十分滑稽。站在中央,插科打诨的说了一段笑话,男客那边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女眷这边,夫人们的脸上红红,皆是小声啐骂:“这种粗鄙的东西也拿了出来糟污人的耳朵”小姐们见自己的母亲啐骂,都莫名其妙,只是抬头望那戏台上边看,此时丑角已经进去了,换出来一个小旦。
杨老夫人点的是瑞喜班拿手好戏牡丹亭,说的是一位深闺小姐杜丽娘轶事。初听那戏班子挂上牡丹亭的牌子,坐在容夫人身边的贾安柔便是一惊,多少年没有听过这出戏了没想到在这京城又能听到。
“瑞喜班”贾安柔喃喃自语,心中涌现出一阵苦涩,这瑞喜班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瑞喜班多年以前,还是她做闺女的时候,也曾听过瑞喜班的牡丹亭,那时候她还是二八芳华的少女,听着那哀婉凄怨的曲调便动了情。戏台上杜丽娘见了一张少年公子的画像便神魂颠倒,而她却是见了那个小生的俊颜丢失了自己的一颗心。
贾安柔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裳,贪婪的看着戏台上那个小旦甩动水袖,转出了两朵白色的花,她的心思也随着小旦的唱词飞到了很久以前。他穿着一件淡黄色长袍,带着一顶儒巾,一双眼眸就如能勾人心魄,看的她全身酥软了半边。演完一折,戏班子里的小丫头端了笸箩来讨打赏,她毫不吝啬的扔了一两银子,小丫头擎着笸箩朝她行礼,清清脆脆的喊出了一声:“谢贾四小姐打赏”
这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可现在回想着就如在昨日一般,她偷偷出府与他相会,在一家僻静的宅子,他让她领略到了之事的快乐,她在他的身下,能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在将她吞噬,快乐得叫出了声音。
眼前仿佛有他的身影浮现,就如那些时候,他紧紧的抱住自己,不住的揉捏着她的高耸之处,贾安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起来,一双腿也不住的在颤栗着,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原先三爷还能让她快活一把,可自从他不举以后,自己的井水便没有人来汲取过,越来越多,几乎要溢了出来,将她吞没。
戏台上的戏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台上已经演到了杜丽娘因为思念那位少年公子得了重病,父亲杜宝出言叱喝她的那一幕。此时有位夫人感慨道:“这丽娘也真是忒痴情了这位杜大人也太固执了些,眼看着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何苦还要训斥她,让她如了愿也便是了”
旁边有位夫人却摇头反对:“如何能这样若是都依着女儿家自己的心思来,这门第什么都丢到一旁,岂不是要乱了套”
两位夫人各执一词,眼见着场面有些僵,礼部右侍郎商大人的夫人笑道:“只不过是唱戏罢了,何必如此讲究谁家还会真出这样的事儿不成大家都看戏罢,我见着这扮杜宝的,不会比那演小生的差,想必年轻时也是个红角儿”
听了商夫人的话,大家都往台上看了过去,纷纷点头道:“还是商夫人眼睛厉害,这个演老生的,确实生得不错,愈看愈有味道”
贾安柔本正在沉思中,听着众人夸奖那老生,也举目往戏台上那个老生身上望了过去,忽然间,她的身子就是被魇住了一般,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