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报仇的话,莫过于让小叔也体会他的感受。
而小叔先前没有在意的人,如今有了在意的人,陆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会杀了华音,让小叔痛失所爱。
陆殷曾为锦衣卫,对宫廷构造了解,也许也还有一些人脉。
再者太后豢养男宠一事,也有不少人知道,太后不会为了这个把柄而被陆殷拿捏,既然能拿捏住她一事,或许只有圣上的身世了。
童之回神,眉头紧蹙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乐云,目光带着沉思。
乐云脚步微退,有不祥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童之收回目光,镇定自若的对侍从道:“挡住他们,再派人去通知骁捧日军的指挥使,与其告知裴府的情况。但传信之际必然会被截住,所以不能只派一人去传。”
侍从颔首,随即匆匆而去。
童之看向被吓得脸白的乐云,转身道:“寒院比外院安全,八姨娘请随我来。”
乐云心底的不安油然而生,摇头道:“不、不必了,我回兰韶院去就好。”
童之闻言,半侧身子看了眼她:“八姨娘来此,不就是为了寻求夫人庇护?”
她的小心思,童之一眼瞧穿。
话到最后,淡淡说了二字:“进来。”
说着转了身,那语气可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乐云踌躇了一下,想转头回兰韶院去,可不敢……
她怯怯弱弱的跟在童之的身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那傻乎乎跟着狐狸入窝的兔子。
生出了这个想法,连忙摇头,大概是自己多疑了。
入了寒院,童之与院内的侍卫吩咐:“把八姨娘送去厢房,好生护着。”
说着,便朝着华音所在之处迈去。
华音这个时候也猜到了太后被拿捏着的把柄,所以正想去寻童之,便在门外与他碰上了。
入了厅中,遣退了他人,把想法说了出来。
“会不会是因皇上的身世问题?”华音道。
童之愣了一瞬,讶异她反应如此快,而后点了头:“我想也是。”
华音微微蹙眉,道:“可我听你小叔说那南诏郡主所生的孩子与皇上略有相似,皇上的身世怎可能有问题?”
童之想了想,随即轻笑:“恐怕连太后都不确定皇上到底是不是先皇的,毕竟当年她为太子妃的手段并不光彩。”
十一年前先皇从南诏回去,便被自己生母联合李家所设计,与其表妹发生了关系,不得只得迎娶。
后来先皇仙去,她才暴露荒淫本性,如此,谁能知晓在先皇之前,她是不是也早已与别人有染。
童之又道:“太后尚未见过小叔从南诏带回来的小公主,也不知道除却皇上外,先皇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
忽然外边传来隐隐兵刃相见的声音,华音看向童之:“怎么回事?”
童之道:“恐怕是陆殷威胁了太后,让其抓你来刺激小叔。”
说到这,他道:“你现在先赶紧去密室避一避,最多半个时辰,护城军便会赶来。”
华音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我听裴季说过,皇上年纪虽小,但帝王之术已然逐渐成熟,必然不会任由太后摆布,可现在太后如此做,皇上也没有出来阻止,会不会是被软禁了?”
童之的眉头也紧蹙了起来,若是太后虎毒食子,挟天子以令朝臣,恐怕护城军来了也无用。
但现在就算是猜到太后被血楼拿捏着的把柄,极有可能是关于皇上的身世,但也无用。
一旦这样的谣言传了出去,不管皇上是与不是先皇的血脉,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恐怕大启会乱了,会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
裴季不在,无人拿主意,为今之计,只能从源头解决麻烦,让小皇帝出面来解决此事。
可此事不宜张扬,所以定然不能让人进宫,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哪怕此人是裴季心腹也不行。
可现在这裴府需得童之坐镇,他自然是离不得的。
华音想了想:“我进宫去找皇上。”
“不行!”童之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拒绝。
华音看向他,面色冷峻:“便是不进宫,太后软禁了皇上,护城军或许能为了救裴季而冒险,可绝不会为了裴府,为了我这个还未名正言顺的裴夫人而拿皇上的安危来冒险,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童之面色沉沉。
华音又道:“现在这情况,恐怕城门也被太后以抓拿刺客为由而关闭了,裴季就算赶了回来,也进不来,更何况他还未返回,或许……”
华音朝着童之一笑:“或许没有什么地方比皇宫更加安全的了。”
华音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后的人只会在裴府挖地三尺,或是在皇城大肆搜捕,但短期内所有人都不会想得到华音会自投罗网进了宫。
而且皇宫里边要藏一个人,说难,但也很容易。
对那些不擅任何伪装,没有人掩护,且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来说,自然是难的。而对于有人掩护,且擅长伪装,而自保能力强的人来说的,在宫中过个一年半载都是容易的。
童之沉默了一瞬,当机立断:“我现在立即去把皇宫地图与进宫令牌寻来,以现在的情况,皇宫虽然森严,但禁军统领是小叔心腹,令牌在,便能暗中进宫不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