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好像升起了一团久违的火。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有个人不爽地断喝一声:“风纪检查”
原来后半夜换成大山守夜,袁平正好找地方睡觉。
南山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连忙满脸通红地抓住褚桓的手。
褚桓:“”
这他妈空虚寂寞冷的单身公害,褚桓从未这样希望姓袁的赶紧死回圣泉里。
褚桓:“你敢再贱一点吗”
袁平大马金刀地往旁边一坐:“大庭广众呢,你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说完,他探头看了南山一眼,没心没肺地嚷嚷说:“族长,你也留神点啊,他是个流氓,小心他占你便宜。”
连大山都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山实在无言以对。
褚桓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袁平什么狗屁朋友,哪个要跟这种人握手言和
对待这路混账,言语都是多余的,唯有开瓢才是唯一的正确道路。
南山赶紧手忙脚乱地在石块撞到守门人脑袋之前把它截了下来:“你们别”
袁平暴怒:“卧槽你又砸我脸,我就长得比你帅怎么了你这个小肚鸡肠的垃圾。”
褚桓还是决定和他不同戴天。
南山一把捞住他的腰,把人拖了回来:“行了”
袁平一见他有人镇压,立刻乐了:“嘿嘿”
南山:“你也闭嘴”
袁平:“”
“躺下。”南山皱着眉,避开褚桓的伤口,强行把他按在地上,最后警告性地看了袁平一眼,换了个位置,自己把这一对斗鸡隔开。
好歹算是得了个耳根清净。
就是方才的旖旎被硝烟冲淡了。
南山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过了好一会,他感觉褚桓应该是睡着了,才偷偷地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对方身上,仿佛是抱着一个世界。
第二天,他们最后一天前行,向着面前这座大山的山顶走去。
48、异界
人迹罕至,山高不可攀。
这地方没有石阶,当然更不可能有缆车,坡缓的地方还能走两步,到了险绝处,就得需要徒手将匕首钉入石缝里,才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褚桓于是越发不能理解那些登山爱好者们都是怎么想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对这种运动玩命般的热爱。
南山听了这个的评论,忙问:“那你以前喜欢做些什么”
褚桓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最先跳跃到意识层面上的,一个是“在家打游戏”,另一个是“躺着看电视”,哪个说出来似乎都不大上档次,于是含蓄地加工了一下,说:“测试一些程序漏洞,关心一些反应复杂社会问题的影视文艺作品。”
袁平笑得险些从山壁上掉下去。
他们一伙人半件登山工具也没有,完全是随时准备摔死的行进方式,但依然有心情时而聊两句,可见悬崖峭壁走得也并不怎么困难因为这座山很干净。
别说那些茹毛饮血的大怪兽,一路走过来,就连普通的野外小生物也几乎没碰到几只,草丛里蛇和壁虎仙踪难觅,只间或爬过几条傻乎乎的小虫子,人来了都不知道躲,一不小心就给踩死了。
这从侧面上证明南山的决定没错,越是安静,蕴藏其中的危险就越是难以对付。
半山腰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山洞,几个人在里面临时休息了一下,袁平打开包裹分干粮,褚桓挑挑拣拣地伸手拿了一块,袁平就看见了他手腕上已经碎成了蜘蛛网的表盘镜。
袁平:“趁早扔了吧。”
表镜一般是蓝宝石玻璃的,耐磨不耐撞,防水防不了怪物,褚桓几天以来忙着逃命养伤谈恋爱,这才注意到那上面蛛网似的撞痕,一想起这玩意是花俩月工资买的,他顿时就心疼坏了,可惜心疼也没用那表镜已经歇菜,金属的壳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除了机芯还在地走着,基本已经没什么补救的希望了。
褚桓把表摘下来扔在一边,叹了口气,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外观,感觉自己已经彻底从一个假精英变成了一个真野人,他干脆把眼镜调成了望远镜模式,摘下来扔给了南山,身上一下子卸下了所有多余的东西,仿佛变回了很多年前,大院里无所顾忌地玩泥巴的野孩子。
干饼的味道惨绝人寰,让人的味觉十分悲痛,袁平才咬了一口,就油然生出某种想要击鼓伸冤的冲动。
连续数日,袁平真是受够了守山人的伙食水平,那干饼子难以下咽到了空前绝后的水平,大概连压缩饼干都能睥睨其顶,实在是人尽可嘲。
小芳觑了一眼他的表情,笑嘻嘻地对他说:“你拿的那个不是春天做的,难吃吧还是我们春天的手艺最好。”
春天大姐略微有点左撇子,所以她做的饼,形状上会和别人有一点细微的差别,这点小芳心知肚明,褚桓也早看出来了,只是他俩都挺鸡贼,各自心照不宣,谁都没说。
褚桓把自己手上那块掰了一半,转头塞进南山嘴里,冲他挤了挤眼睛。
袁平提不起食欲来,在他看来,谁做的干饼都一样难吃,守山人所谓的“手艺好”,也就是黑暗料理的黑暗程度初级一点而已,他蔫耷耷地抱怨说:“我想吃烤肉。”
大山:“昨天不是刚吃过。”
“哎,”袁平一摆手,“你这傻孩子,没见过世面,就剃个毛,随便洗涮洗涮架在火上熏得黑乎乎的,那也配叫烤肉吗”
他说到这,突然坐正了,仿佛是被残忍的现实践踏得无从躲闪,只好画饼充饥,绘声绘色地对几个人说:“烤肉不能直接用火,你要先弄一个炙子,知道什么叫炙子吗就是一个大铁盘子,铁条一根一根地焊在一起拼成的,中间有缝,下面放炭,炭火烧热了,在铁盘上抹油,然后把肉切成小片,越新鲜约好,越薄越好事先调汁煨进味,往铁板上一放,呲啦一声”
袁平舔了舔嘴唇,大山和小芳随着他的描述,齐齐地仰头吞了口口水。
袁平就着自己的意淫,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半生不熟的死面饼子,面容狰狞地咽下去:“然后把菜铺在肉上,就着肉味和油,一起烤熟,拿下来蘸上酱,夹在饼里,当然不是这种饼,要酥皮的,炸得金黄酥脆,要一口哎呀”
他摇了摇头,嘴里哈喇子逆流成河。
褚桓不为所动,心志坚定地吃干净手里的劣质淀粉物,一点也不受影响,还不慌不忙地借着袁平的东风,分秒必争地献了一把殷勤,转头对南山说:“你想吃吗我也会。”
南山正听得入神,乍一听见这句插嘴,顿时吃了一惊:“你会什么”
gu903();“什么都会,”褚桓大言不惭地吹起牛皮,“铁条做炙,切片烤肉,调酱对了,我以前还跟着一个做淮扬菜的大师傅学过俩月的手艺,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没有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