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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里 priest 2335 字 2023-10-04

穆塔伊只是畜生,扁片人一捏就死,唯一麻烦的是那黑乎乎的怪物会四下乱喷,毫无目标的风箭此起彼伏,不易闪避。

这时,褚桓感觉到一阵风从脚下吹来,起势平缓,几乎有种“起于青萍之末”的意思,然后它飞快地旋转,扩散,以他们几个人为中心,打着卷辐射出去,就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间不怎么能感觉到风力强弱,但是风力越往外就越是暴虐,南山这一次几乎是倾尽全力,林中树木跟着东倒西歪,如台风过境。

那阵飓风就这样打散了乱飞的风箭,为这几个人扫出了一条短暂的通路。

然后南山彻底脱力,软绵绵地靠在了褚桓神身上,他的气息浅而急促,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受伤的手臂垂在一侧,毒血一直在往外流,失血让他浑身发冷,神智也越发摇摇欲坠,几乎出现了幻觉。

渐渐的,在南山耳朵里,满世界的喧嚣都仿佛在离他远去,他所知所感,只有褚桓那仿佛变得无限大的心跳声,也只有褚桓贴在他身上的掌心里带着的、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暖。

那么须臾片刻,南山的心脱离了他的意识,他忘了自己在哪,只是糊里糊涂地想:“我这是死而无憾了。”

此时人声终于接近了,守山人和守门人不愧是天生的战士,只要数量上没有被碾压式的绝对劣势,虐怪物是专业绝活。

上面传来哨声,袁平同声传译:“走这边,跟着我”

说完,他贴住一边的山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山石上,带着其他人迅捷如履平地地往高处跑,而后雨点般的箭矢从天而降,除了给他们几个人留出了一条靠山脚处的小径外,对于其他地方就是无差别攻击。

可惜扁片人的智商过高果然是个大麻烦,眼尖的小怪物们被射死一批后,立刻发现了袁平他们这一伙人的动向,呜呜地吹起号,提醒起自己的同伴们,它们驱赶着成群的穆塔伊追了上来凶残的守门人从不肯伤害自己的族人,得让他们投鼠忌器。

这个时候,人和怪物几乎是在飞檐走壁的环境中玩命拼速度。

就在最近的穆塔伊几乎追到断后的大山,张开嘴打算开始喷毒液的时候,一个人影突如天降,手持长而窄的利器,裹挟着无匹的厉风,悍然将那怪物的脖颈捅了个完美的对穿。

那人的皮肤与头发黑白分明,眉目阴柔得近乎昳丽,一身森然的戾气如水鬼。

袁平:“族长”

正是鲁格。

新生的守门人在他们自己族长看来,就像个难能可贵的孩子,鲁格神色一缓,带着一点含蓄的笑意瞥了袁平一眼,慈祥得让守山人们看来毛骨悚然。

而后鲁格看见了褚桓抱着的南山,目光一凝:“风毒”

褚桓说:“药已经灌下去了。”

鲁格点点头,回身撮唇作哨,而后横刃胸前,对这几个狼狈不堪的人一扬下巴:“先走。”

数十个守门人和守山人中的勇士接连跳下来,横冲直撞地闯入黑怪物穆塔伊群,顿时掀起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褚桓腰间箭囊里总共剩下了三根箭,他们这一伙人眼下可谓是弹尽粮绝,因此也不和鲁格客气,当即避入守门人的战线之后。

不到半个小时,除了零散的几只惊慌失措逃走的扁片人,其他敌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鲁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冷冷地吩咐:“收拾干净,别让尸体污染水源。”

说完,他转身走到褚桓他们面前,半跪下来,在南山额头和颈动脉上探了探。

褚桓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见他这样紧张,鲁格对他原本有些生硬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低声说:“没事,熬着吧,熬一宿他明天就应该好了你们怎么会走这条路还有一个兄弟呢”

个中原因是在一言难尽,问及棒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一看这样的反应,鲁格顿时明白了,他顿了顿,站起来:“先走吧,南山暂时先别上去了,我们山门那里有空房,让他先在那休息一宿吧,等他醒了再说,至于那个兄弟”

小芳说:“我上山去,通知我那兄弟的家人。”

鲁格闻言一点头,走在前面引路。

他面色始终是冷冷淡淡的,然而却并不是真的漠不关心,走了几步,鲁格到底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那位兄弟怎么死的”

大山的眼圈红了起来:“他死在了枉死花和幻影猴那里,都是因为我。”

鲁格脚步一顿,瞳孔骤缩:“什么你们碰到了枉死花和幻影猴在碑林范围之内吗”

袁平没心没肺地回答:“族长,碑林已经被吞进了陷落地,我们没去成。”

鲁格可没有他这样心有天地宽,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越发显得那双眼睛深井似的黑不见底,他叫过另一个守门人,仓促间吩咐说:“你替我照顾一下守山人兄弟们。”

然后鲁格一把拉走袁平:“你跟我来,告诉我路上都遇到了什么。”

褚桓一直抱着南山走进山门,进山门绕过圣泉后,再通过一段弯弯绕绕大山洞套小山洞的路,就来到了一个有点像小山谷的地方,四面都是高不可攀的山壁,一束光直上直下地打在这里,像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天井。

小山谷里有很多小房子,里面寝具俱全,是守门人们不当值的时候休息的地方。

带路的守门人将褚桓领到了最大的一间屋里,看了一眼南山的脸色,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拿些吃的和水吧”

褚桓用已经纯熟了不少的离衣族语说:“劳驾,谢谢。”

守门人很快送来了各种必需品,又周到地替褚桓拉上山洞口的木门。

褚桓轻缓地把南山放在床上,伸手一摸,先触到一手的血汗,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南山会不会脱水。

褚桓的目光转向水罐,他正打算站起来倒杯水给南山灌下去的时候,却被神志不清的南山一把抓住了胳膊。

南山抓得死紧,仿佛是溺水中拉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手指“咯咯”作响,掰都掰不开,褚桓只好弯下腰,放柔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手松一松,我给你倒点水喝好不好”

南山明显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褚桓甚至怀疑他还有没有知觉。

他的牙关咬得死紧,将褚桓的手腕攥得发抖,褚桓伸手覆在南山手背上,还没来得及挣动,南山仅仅是察觉到了这轻微的动作,就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了他这一下带着近乎是垂死挣扎的力度,一下将褚桓放倒在了坚硬的石床上。

褚桓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南山给勒细了两圈,但他并没有挣扎,任南山不撒手地抱着,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搭在南山后背上,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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