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到一身书生打扮的凌啸,微微一愣。
凌啸不急不忙的说道:“江南故人之后凌啸求见德隆多老人家,还请您通报一声。”说完,递上半两银子。
“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为您通报,至于老爷见不见您,我可不能给您打包票啊。”老仆人却未接过凌啸递上的银子,转身进门去了。
凌啸也是照小说中看到的礼节,才奉上通报小费的,谁知道这德隆多府上的老仆人竟然不吃这一套,不晓得是嫌少,还是门风高洁,弄得凌啸十分的尴尬。不半响,老仆人从屋里走出来了,说老爷有请,将凌啸迎进院里。
格尔楞说过,他们在家族里并不显赫,现在凌啸看到大伯他们一家竟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就知道大伯他们不仅仅是不显赫了,简直就是很穷嘛。四合院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价格很贵,不过在清朝却是很普通的。
进入堂屋里,只见中间主位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眉目酷似格尔楞,神色间充满激动和期待地看着凌啸。
“这就是我们家老爷。老爷,这位就是那自称是江南故人之后的先生。”
凌啸已经可以肯定这位老爷就是德隆多,马上上前一步,以子侄之礼,打个大千起身后再扎个小千,道:“侄儿纳兰凌啸给大伯请安了。”
“什么你是--”德隆多激动地询问到。
凌啸掏出格尔楞的玉佩,道:“侄儿不肖,我阿玛格尔楞辞世前命我一定要来拜见大伯,希望大伯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原谅他当年的过失。”
德隆多大惊失色,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抢过凌啸手上的玉佩,禁不住老泪纵横,颤抖着悲声痛哭,“我可怜的弟弟啊,你怎么就先去了呢,我们兄弟两人还没有见过一面,格尔楞,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这么多年我就盼着你回来啊那年你出征时,我们哥两个在门口种的柳树都这么高了,格尔楞你却再也回不来了”老仆人连忙上前解劝。
凌啸一看就慌了神,他没有想到他们兄弟两人如此情深,这德隆多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乍闻噩耗,如此伤心,可是十分伤身体的啊。两人极力劝慰着德隆多,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老德隆多给稍稍劝慰住了。
德隆多缓过神来,马上吩咐道:“老陈,你快去宗学里把少爷叫回来,要他马上回来见过他兄弟。”
老陈应声出门办事去了,剩下德隆多和凌啸在屋子里慢慢地聊着家常。一来二去,凌啸了解到,原来凌啸那所谓的爷爷是一个八旗将领,叫楚尔丹,当年在多尔滚麾下,颇有战功,战死前生下两个儿子,就是德隆多兄弟两个。着德隆多自幼无甚勇力,就专心在家主持家务,而格尔楞却是万人敌一类的人物,,有巴图鲁的称号,三十岁就做到游击将军,可以说整个家就是格尔楞在支撑着,可是格尔楞犯事之后,受到全国通缉。德隆多并不知道格尔楞究竟犯了什么事情,直到凌啸来了,才明白事情原委。格尔楞出事之后,德隆多就受尽了族人的白眼和欺凌,日子过得很是困苦,加上自己子嗣艰难,直到四十才生下一个儿子豪成,老妻却在生产之时难产而死。豪成今年二十岁,由于家境贫穷,又没什么路子,现在一直没有差事,只能每月拿着二两的月例银子,天天在那宗学里胡混。
从德隆多多的口中,凌啸还知道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情。原来,格尔楞在三藩乱起之前,就在北京娶过一房妻子,娘家颇有些财势,不过在格尔楞出事之后,就回到了娘家,后来听说改嫁了他人。凌啸暗自揣想,格尔楞一定不怎么喜欢这个元配妻子吧,否则又怎么会不顾一切地仗义行事呢
凌啸向德隆多转述了格尔楞的心愿,德隆多叹了一口气,道:“啸儿,非是我不肯帮忙啊,格尔楞出事之后,家族里就把他从纳兰族里除名了,现任族长是明珠相爷,他和我们家一向没什么交情,这事有些难办。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你可以找到主管我镶蓝旗的裕亲王府上,毕竟你是我正宗的满人血脉嘛等你们兄弟今后发达了,再提迁葬入祖坟之事。”
凌啸明白德隆多的处境和能力,也不失望,从长计议,一定可以的。再说了,按照历史发展,明珠好像明年就要倒霉罢官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下任族长是哪个呢
“阿玛我那兄弟在哪里”一个少年人在声后地冲进屋里。
好一个威猛的年轻汉子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冲进房里后就定睛看着凌啸了,凌啸哈哈笑道:“豪成哥哥,小弟有礼了”说完,起身一个千儿扎了下去。豪成一把扶起凌啸,道:“自家兄弟,何必拘礼呢来来来,我们坐下聊”凌啸很是喜欢他这种个性,马上笑嘻嘻地落座。
“豪成,如今你叔叔格尔楞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年迈体衰,日子不多了。我们楚尔丹家就剩下就剩下你和凌啸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啊他从小跟你叔叔东躲西藏,饥饱无定,吃了不少苦。你要是没有照看好他,哪天我死了,可没脸去见你叔叔啊,那我可是死不瞑目啊”
豪成是个十分灵醒的人,听到德隆多这么说,马上拉着凌啸的手,对德隆多说道:“阿玛看您说的,您身体还康健着呢,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我和弟弟还指望着阿玛您给我们带孙子呢再说了,弟弟和我都是一根所出,同气连枝,自家亲兄弟,肉连着血,血连着心啦一句话吧,有我吃干的,绝不叫兄弟喝稀的”
说老实话,凌啸二十六的人了,对喊一个刚刚满弱冠之年的小伙子做哥哥,心里还是郁闷的。谁教格尔楞出军打仗之时,豪成已经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扎根了呢幸好,;凌啸来自现代,生活条件超出清朝人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貌相年轻,相形之下,古人早熟,一消一涨之下,倒也不怕穿帮。
豪成把他老爹哄的很是欣慰,两人看到德隆多还是十分悲伤,于是一起把老人家劝进房间里休息去了。豪成和老陈把凌啸安顿在西厢房中,一应生活用具都细细安排妥当之后,两人在凌啸房中聊起了天。说完迁葬安排的事,豪成一拍大腿道:“不错那明珠是出名的难缠,求他办事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倒是那裕亲王府中,我宗学里还有同窗认识他们管事的。这种小事,应该花个百把两银子可以办好。”凌啸一听可以办好自己的入籍事宜,十分高兴。百把两银子,他现在虽然没有,可是他还有几张人民币啊,应该卖个几百两银子不是难事吧
凌啸听到豪成提起宗学,好奇地问道:“哥哥这么大年纪还在上学吗”那豪成老脸一红,道:“我现在是没差事做,在宗学里混,可以结识我纳兰族里的一些大家少年,说不定将来可以看在同窗友谊上帮我一把。不过年纪大没问题吧,那些汉人还有白头发的在读书呢”
凌啸一想也是,科举制度下,的确有很多白头童生呢“请哥哥原谅。我现在很佩服哥哥的策略用心,哥哥如此也是为家中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