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万般不舍地进了船舱,凌啸在跳板上叮嘱豪成一番,就此作别,直到船队消失在茫茫水天,方才回身上马。
何园的书房里,却是一片呆呆的茫然,凌啸进来的时候,三人组还在看着统计账簿发愣。
“你们这是怎么啦一个个像是泥塑的菩萨。”
顾贞观觉得口中有些发干,虽然他早预料到,招商会会有不下百万两的巨款进账,但是看到总数两百四十万的所有回款,他还是吃惊极了,这可比康熙三十四年的总关税还要多七十万两。要是这还能够接受的话,那么凌啸贪污的胆子,就更加让他骇异了,十八行地七十万两不上账不说,那些大城的一百万两也没有上账。这就是说,凌啸竟然敢一口气把相当于全国一年的关税收入全部侵吞掉。
他苦涩道,“侯爷,这账本做得未免太过于骇人了,万一让人知道了,只怕立刻就祸及满门,侯爷,以你之才,也不在乎要这等款子吧”他的话一出口,金虎和陶洲也连忙点头。
凌啸心中大笑,靠,贪污区区一百七十万两,就把这些人吓得浑身发抖,要是你们知道和绅二十年贪污八亿两,那你们还不要气绝当场比起和绅一年四千万两的贪污水平,我凌啸还是小儿科,差得远了。
“先生,先就这么着吧。”凌啸心中自有打算,也不多说,他拿出菁菁送给他地一把手铳,“倒是这种手铳,如果本侯要给自己的亲兵配备的话,朝廷有没有什么规定”
金虎一听,大吃一惊,顿时连连摆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除了京中的火器营,兵部核准的地方军队外,就只有大内御林军可以配备手铳。若是爷想加强亲兵地火力,可以配备鸟枪,但是手铳,还请爷三思,免得被御史们知道了,那构陷起来,可不是好玩的。”
凌啸愕然,为何鸟枪可以配备,手铳却受到这么严格的限制
顾贞观也沉吟半晌道,“候爷,那手铳最是小巧轻便,便于携带,常常会被用于行刺。所以在京中,也只有内班侍卫和火器营中可以装备,咱们犯不着瓜田李下,再说了,这手铳地价格实在不菲,各省的大员中,尚无一人配备,也没有人能够给亲兵买得起,何园以一个总兵衙门,做这第一个开禁的事,划不来”
凌啸大觉好笑,要是手上的这把三十公分长的手铳,也叫小巧轻便的话,那冲锋手枪也可以称得上是微型火器了。见大家都是这般谨慎的态度,凌啸也不坚持,心中暗下决心,这段时间,老子就开始研究一下,看现在的条件,能不能搞出更加小巧的火器来,小到藏在腰间看不出来,要是能够给自己地三十亲卫人手一把,那还不是安全大增。
“爷,刚才施抚派人请您过去赴宴呢,您看是否需要前去”
凌啸嘿嘿一笑,“施世伦哪里是要我去喝酒,分明是召集了全省城地官员。等着分我的赃,去怎么不去。”
不出凌啸所料,满城的官员几乎来了大半,不仅军队系统的,凡是挨得上边的,像藩司臬司武昌府都来了。酒宴就设在巡抚衙门之中。一众官员,喧喧嚷嚷的把个花厅挤得满满地,还在花厅之外,搭上了一个大大的戏台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上了大戏。
凌啸跨进花厅,就对施世伦一阵嚷嚷,“嘿,老施,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平日里抠门的紧的施大青天,今天居然大宴同僚。还请来了戏班,难道是你又新添了公子不成”
众人见他进来,都是心中大喜,纷纷站起来相迎。施世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荆州将军思德安立刻就是一顿笑骂。“忠毅候此言差矣,施世伦当官十余载,好不容易有了人味,你这一笑话,要是把他弄得不好意思了。以后大家可就没有好酒喝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这台戏,是为老弟你唱的。跟老哥哥实话实说,这次招商会,你卷了多少”
凌啸故作大讶,“老思,钱多钱少都是咱们湖北军方的所得,怎么成了我卷了多少莫说小弟我苛严,你老哥哥要是不罚酒三杯,嘿嘿,等下可就不要说我胳膊往外拐了”众人连忙跟着起哄。顿时把思德安这品衔最高的官给将住了。思德安却喜滋滋的,他闻出了味道,胳膊往外拐那就是说,凌啸还是记得自己是一个满人,不会空过咱们旗营地,当即咣咣咣连干三杯,赢得满场的喝彩。
入席之后,施世伦彬彬有礼地站起身来,一指身边的凌啸,举杯道,“各位,今日本抚大摆宴席,首先是为凌啸候爷祝贺,一届招商会,如神来之笔,尽是席卷江南客商,赚的盆满钵满,我湖北军中自此就有了稳定的养廉银子来源,此举功在朝廷,利在乡梓,来,咱们一起干了。”说罢,他豪气地一饮而尽,亮出杯底,众人也纷纷一口干了。
“这第二件嘛,快到年底除夕了,施某是半路接手,这几个月也得到了诸位地鼎力相助,湖北一省正在蒸蒸日上,逐渐从知无堂的骚扰中脱离出来。今天不谈政通人和的事,施某先敬酒一杯,当下咱们专谈不足之处,如何改进,有何难处,都敞开了谈。”又是一杯见底,凌啸忍不住寻思起来,施世伦来了两月,今天难道要议论明年的方略不成想到自己不过是军中职事,他渐渐放下心来。
但是,他的这心才放下一半,就见学台宋文远站起来一顿诉苦,孔庙要修了,珞珈书院更是梁倒柱歪,学衙也破得直掉瓦,说罢,他还取下顶戴露出额头上不知何时地伤疤,“大人们啊,你们看看,咱这头上的伤,就是年久失修的衙门大堂上地瓦给砸的,砸到宋某不足虑,可要是砸到了生员们,那可就是罪过啊我们湖北本来就文运不昌,唐朝间还有百年无进士的糗事,好容易中了一个三甲同进士,还被人称为破天荒,这可是荆楚大耻,还望各位大人鼎力襄助,匀些修缮银子,给后人一些念记,宋某在此给各位大人鞠躬了。”
靠,凌啸顿时郁闷,宋学台说是给大家鞠躬寻求赞助,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分明是只对自己一人鞠躬,还定在那里不肯直起身来。搞了半天,施世伦这是要把自己当肥羊宰啊不过话说回来,谁教自己现在有钱的呢。
众人都看着凌啸,等着他对宋文远的鞠躬有所表示,只要他有所收获,就要纷纷效仿。凌啸却咣地喝完一杯,走过来扶起宋学台,道,“宋大人,学生感动啊大人为圣人教化一片赤诚,凌啸若是没有表示,那岂不是枉为湖北水土养大的人了我们的香胰子厂,本是为旗绿两营筹集养廉银子所办,其中还有户部和内务府的股本在其中,凌啸虽也有些小本在其中,可是收益都是归各位股东所有,凌啸也不敢擅动。”
大家一听他的话,心中都知道这个铁门闩不好拉,正有些失望之时,却听凌啸大义凛然道,“不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娃娃地事关乎荆楚的未来,相信在场的军中诸位官员也没有异议。捐些钱给学子们,让他们有好得环境习圣人之道,比到寺庙做善事还要有意义。其实本侯今天是要找各位大人,提前把明年地养廉银子先行发放的,一共是四十万两,既然宋大人开口了。诸位又都在此地,那么,本侯就提议一下,给宋大人捐个万把两,如何”
一时间,花厅中鸦雀无声,堂外戏台的弦歌声传了进来。
牛还没有正式开卖,你就提前一年把养廉银子给交割掉,还一给就四十万两,按照三分之一的比例。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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