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袖中,低声道,“侯爷,您多担待一点,今日个是恭亲王值守,他老人家心情本来就不爽,依小的看,您还是走走门路,撞撞木钟去。欣馨主子来了十天,每日介哭哭啼啼的,雅茹主子常来看她,这衣食冷暖您先放下心来。”
凌啸听到这话,问道,“欣馨主子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到这里的”
门吏赶忙把手连摇,“侯爷,这可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小小的门房吏目,哪里晓得,即便晓得原委,也不敢乱说。爷还是去宫中问问吧”
正说话间,侧门朱门一开,两个宫女陪着一个宫装女孩出来,凌啸定睛一看,大喜道,“雅茹”
雅茹愁眉百结,看到是凌啸在门口,那眼泪珠子顿时像是断线珍珠,花盆底咄咄响起地快奔过来,却在下台阶时失足跌来,凌啸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啸哥哥,你可回来了,雅茹都要急死了。欣馨姐姐在里面每天都被他们关黑房子,还老不让我见她呢要是你今天还不回来,我就准备要豪成哥哥去找你的”
“什么”凌啸哪里听得这话,顿时就冲冠一怒。一墙相隔的欣馨竟然被人折磨,这还了得他拥着雅茹三步并作两步,直闯侧门而去。
胡涛见他脸都气乌了,赶紧快步抢先上前,使劲地一把推开要来阻拦的门卒,亲卫们默不作声地护着凌啸鱼贯而入。门卒们都吓傻了,开国将近五十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直闯宗人府,莫说凌啸是个外姓的奴才,就是觉罗氏的亲王,甚至太子爷,也不敢的,要知道这是康熙废除八王议政后,对宗亲的唯一门面所在。门卒们看着凌啸的那些阴沉沉的亲卫,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拦的,门吏见势不对,飞也似地赶往正堂去报信。
常宁正端着茶杯,在正堂上冷笑,他还在想前几天的那个拜见他的客人,“太子爷别无它法,唯有求您这叔王了。事成之后,将来少不了您的一顶世袭罔替。但是,太子爷也不希望您在台前出面,如果让皇上觉察,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世袭罔替常宁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骇,是啊,要想戴上世袭罔替的帽子,除了为朝廷立下功劳能得到之外,还可以为皇帝个人立下功劳来获取,太子这个侄子迟早是要登大宝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忠毅候凌啸强闯空房,奴才们挡不住。”
常宁顿时大惊失色,一把砸了茶杯,站起来吼道,“作死还不给本王击警嘩鼓去”
宗人府靠近午门,置有一面警嘩鼓,那是宣召午门御林军的,门吏跌跌撞撞地跑去击鼓了。常宁却大声叫唤自己的随从侍卫,一起向空房所在的院子而来。常宁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在七弯八拐的廊道中穿行的时候,他心里好几次冲动,想下达一个格杀勿论的命令,可是想到哥哥对凌啸的信重,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
当外间几声怒吼和惨叫过后,惊得站起身来的欣馨就看见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正侧头眯眼间,一个厚实宽阔的胸膛将她环抱住,熟悉的男人气息,让自己有无比安全感的声音响起,“欣馨,郎君来了,你不要怕。”
没有凌啸预料中的痛哭,也没有半点的眼泪,欣馨沉浸在凌啸的温暖怀抱中,无比自信道,“阿啸,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救我的。”
等到凌啸把欣馨扶出这间小黑屋的时候,他的心开始疼痛了。欣馨的面色极为苍白,显得十分的虚弱,身上穿的还是较为单薄的丝袍,发髻松散,一向养尊处优的她神色憔悴。凌啸一面吼叫着要人张罗食物茶水,一面赶紧柔声询问。
“欣馨,快告诉郎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郎君好大的胆子”常宁带着自己的王府侍卫一拥而入,正好听到凌啸的这句话,在那里狂笑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王询问这贱人十来天,想不到你这狗奴才竟然就这么认了”
听到这人骂凌啸狗奴才,骂公主为贱人,凌啸的亲卫顿时人人面色铁寒,怒目而视。他们是来自湖北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一向以为凌啸最大,他们又不认得服饰,哪里晓得这个是王爷,要不是两胡没有发令,只怕早上去给他一顿好揍了。
上次搞彩票的时候,凌啸见过常宁,本来还有些面熟,此刻他恶语相向,凌啸忍不住大怒,什么纲常尊卑全都抛诸脑后,也不行礼,死死地盯着这四十岁的常宁,一字一顿道,“可是你把欣馨关黑房子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故态重萌闹京城三
外间的鼓声响起,让凌啸的这番凶巴巴的质问显得杀机腾腾。
常宁有问题
当常宁的“踏破铁鞋无觅处”一出口,凌啸就知道了,欣馨的“过错”,定是在湖北和自己如胶似漆夜夜承欢中,以致珠胎暗结,等到察觉月信没有如期而至的时候,却已经是豪成护送回京的路上了。这厮逼迫欣馨的原因,无非是要找出自己这个“奸夫”。电闪之间,凌啸就推断出了一点,如此对待欣馨,绝对不是康熙的旨意,因为,自己和欣馨的事情,康熙不可能不知道,老八去过湖北,这官场上不是秘密的事情,老八更加不会隐瞒。
恭亲王毕竟才四十出头,连亲侄子大阿哥都不让的人,又怎么会在凌啸面前拉得下面子去,尤其当着这么多的奴才面前,凌啸不但不跪,还咬牙切齿地质问,那不是当着众人在他头上拉尿吗强烈的自尊心和自负让他猛然间暴怒起来,用气得有些颤抖的手一指凌啸,吼道,“反了真的是反了,狗奴才敢这般欺主。来呀把这厮扒光了,抽一千马鞭。”
“铿锉锉”一片拔刀之声。
拔刀的是凌啸的亲卫们,寒光闪闪地抓在手中,恭亲王府的侍卫们吓了一大跳,纷纷拔出武器,如临大敌地把自己的王爷保护起来。
恭亲王连退三步。面色顿时似死灰一般。胆子大地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像凌啸这样胆大的他还真的没有见过,也想不通。根据自己和太子府上来人的最乐观估计,就算勾引公主的丑事曝光,康熙也不会太过为难凌啸。更加不会杀了凌啸,最多是丢皇上的脸,最后导致康熙对凌啸迁怒,在君臣之间撕开一道裂缝。既然这样,常宁想不通为何凌啸会这般无礼,先是擅闯宗人府,继而对自己动刀子,这以下犯上谋害亲王地罪名,可是要满门抄斩十恶不赦的大逆罪。
僵持。
凌啸死死地盯着恭亲王,半步也不退缩。倒是恭亲王越是想不通。就越是要想,直到想到他开始怕起来为止,凌啸这奴才显然是疯了,疯子的行为是不可理喻的,他会不会疯到真的要对自己
gu903();当看到雅茹拉。欣馨劝,可凌啸仍然眼睛暗暗焱红地盯着自己,常宁越发觉得这地方有些恐怖。赌凌啸是真疯还是假疯没有任何意义,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常宁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划不来。以我堂堂亲王的命来赌这狗奴才疯了没有,真的划不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退却。所幸就这样盯着凌啸的下巴,既不再萎缩退步,也不出言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