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巴锡可汗,你告诉他们,要他们立刻下令俄军投降,并开始剿灭准格尔地两万叛军。然后再进行和平谈判,不然的话,我现在就炸死他们的沙皇陛下”自己以前连小偷小摸的犯法事都没有干过,现在却绑了沙皇的票,凌啸很是兴奋,可他也知道局势很复杂,一个不好,就是白费蜡,当即毫不犹豫地命令渥巴锡打断那些人的讨论。
可是凌啸还是小看了局势地复杂性,也小看了一个人。准格尔大宰桑是听得懂俄语的,他意识到了本族的覆灭险境,用尽全部的力气猛声高喊几句蒙语,等到亲兵们把他打昏过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传出帐外很远了。自然就被那些为爆炸声惊醒的人给听到了。
一阵喊杀声传来,几十匹战马向这边冲来,对着凌啸这边就是一阵箭雨乱射,猝不及防的帐外人等,竟是被射倒了十几个。
“##”一声暴喝响自凌啸的身旁。把他的耳膜都几乎给震破了。
暴喝地人是彼得,仅这一点,凌啸就自愧不如。一代大帝毕竟是一代大帝,很快就意识到来人是准格尔人,目的就是把他们连锅烩了,以阻止他们传令俄军对族人屠杀,争取获得大队人马的逃生时间。
彼得的命令只有他的下属会执行,可是都没有了武器,不过凌啸地反应也很快,仅仅在彼得话音一落,就命令大家快点反击。
渥巴锡的几十个随从。躲在马匹后弓箭还击,猛烈之下,倒也逼迫得准格尔人马势一滞,而何园亲兵着实让彼得看了一场好戏。燃香点火的手雷扔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四处腾起,气浪阵阵袭来,把绷得紧紧的帐篷布掀得乱晃。等到烟尘散尽,众人这才发现,到处都是倒地毙命的人马残骸,没有咽气地,在那里裸露着伤处的血肉模糊,有一阵没一阵地抽搐,却愣是没有一个轻伤的。
也难怪,几十颗手雷同时爆炸,即使是黑火药,也能发飙地。
凌啸一面肉痛不已,一面拔出马刀架在彼得的脖子上,令他们齐声高喊,召集罗刹兵前来护驾,并下令各营,除对准格尔骑兵外,不许互相攻击
彼得很快就照办了,命令生效的很快,大批大批荷枪实弹的罗刹兵来到大帐之前。枪口对着外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而凌啸借机传出令去,让湖北兵和土尔扈特骑兵向尼勒克城行去。
常年生活在边境地区的准格尔人,很多都懂得俄语,他们的逃亡开始了。昔日的盟友一下子变成了敌人,这不仅让准格尔人感到心酸心痛,也让哈萨克、哈萨克等族莫名奇妙,截击的命令就在犹豫间变得不可执行,任由准格尔人成建制地逃逸出去。
偌大的军营,一下子变得空荡和有序起来,凌啸大松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背上凉飕飕地,湖北子弟和土尔扈特人安全了,康熙和那些困兵安全了。
凌啸一下子从紧张里松弛下来,心中一阵后怕让他差点虚脱,要是准格尔人刚才意志坚定地向这边攻来,只怕军营之中立刻就会乱了套,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命运像是在折磨凌啸一样,他刚刚把心放了下去,猛然间远处杀声震天,蹄声大作,地上的震动让帐篷布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怎么回事这不会是城中的大军开始反攻了吧”凌啸第一个考虑是康熙刚才听到这边的骚乱爆炸,领兵反攻而来,可他忽觉得不对,康熙的兵马出来肯定是要出来的,谁都不会看不出这是机会,可是自己明明命令了湖北兵他们往城那边撤去,康熙又怎么会不知到我已经控制住了形势呢
侧耳倾听之下,却发现这杀声竟是东西两面传来的,而且还在向自己成这边夹击之势。凌啸吓了一跳,难道是飞扬古正好到来了
来的却不仅仅是飞扬古,还有葛尔丹的残兵。
接到凌啸和硕岱紧急求援地时候。飞扬古追击葛尔丹过了唐努乌梁海,已经是在罗刹境内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南面三百里了。并不知道康熙有难的飞扬古下了狠心,以至于越境追击也在所不惜。这也不能怪报信人懒惰,大家都是向北同向猛追,难免就会耗时长了一点,竟然在凌啸启程之后的三天。才把信送到飞扬古的手中。
飞扬古当即立断,兵分两路,伊勒慎率一半继续追击葛尔丹,自己亲领一半南返急援康熙皇帝,等这批久疲之兵回到和凌啸分手之处的时候,又花去地四五天的时间,而此时的凌啸已经和尼古拉斯干了两架。
葛尔丹到底是被追上了,一下子被兵力优势的追兵打得损兵折将,匆忙间杀开血路,带着两万残兵向伊犁亡命难逃。只不过他们是从俄境南下,走的是西路。英雄末路,格外的凄凉,屁股后面被伊勒慎猛追之下,这西路的速度竟是比飞扬古的东路还要快。这才造成了西路虽晚些南返,但和东路清兵同时到达的巧合。
历史,除了人事之外,往往就是有着很多的巧合。
就是这个巧合,让凌啸措手不及。立功立怕了地他,本待马上就胁迫着彼得大帝去见康熙大帝,可偏偏就这么变起仓促。
葛尔丹现在已经顾不上怨恨康熙、凌啸和苍天。虎落平阳的他只知道,牙帐所在有自己的留守骑兵,身为军事首领的他,早就从身后追兵减半的迹象上判断出了一件事情,必定是康熙不妥,方才让和自己二十年鏖战地飞扬古分兵回援。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对尼古拉斯的守信,他不知道该不该感激,但是。活命的渴望,让他就算在臀部被马鞍磨破的情况下,也依然挥鞭狂奔。
图古纳一指前面还有的军营,欢喜道,“父汗,我们回来了,哈哈,可以马上阻止反攻,出一口鸟气了。”
葛尔丹却疑虑丛生,怎么会没有巡哨探马在四周游弋可是就是他地这点子疑虑,也被后面接踵而至的伊勒慎追得不知所踪。亡命之下,准格尔君臣不顾屁股后面被追杀,死命向营中疾驰而来。
活该大家都是打仗命,飞扬古自东北赶到的时候,却迎头撞上了刚刚侥幸从军营逃出来地准格尔骑兵。六万大军黑压压地疾驰而来,就算是天生智障也晓得不可逆其锋,那还不赶紧转头。无奈这些清兵第三次交战以来愣是没打上仗,有人可以被打,还不眼馋加上人数又多,几路一分离,竟是如同赶鸭子一样把他们活生生往军营逼回来。
混战就此开始了。
到处都是呐喊之声,处处都是马蹄践踏和刀砍斧劈的惨叫,凌啸这才发觉,情况不明的形势下,自己唯一能够控制的就是罗刹军,这还是通过挟持彼得才办到的,他已经无法对其他族的士兵发出投降保命的命令了,因为,初来乍到的清兵可不认得人,刀枪剑戟早就往这些游牧骑兵身上招呼去了,无端被攻击的各族骑兵也不是好惹地,那还不是死命地反抗
当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凌啸忽地发觉,清兵也好,西域兵也罢,这些厮杀中的人真的很可怜,本来可以保留性命的,偏偏就仿佛是上帝之手在控制他们走向死亡,又像是生死簿上有命数一样,逃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