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张廷玉嗓子眼一干,自己一个汉臣,本来就怕介入这满族内部的纷争,无奈被康熙给逼到死角上,却是转圜地机会都没有,只得啜出一口涩涩的口水润润嗓子,躬身道,“皇上,微臣确实不敢妄议,不过为圣上想想,也的确是难。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匈奴鲜卑羯氐羌,叱诧疆土辉煌一时,而今却又何在皇上欲保住国族纯性,方虑及深远行此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旗务整顿。奈何圣上知识,卓然鹤立,何人能以相随唯有徐图立制,潜移默化,方能凑其功效,亦乃成功不必在我的大计,皇上又何必担忧太甚,假以时日,宣谕一多,诸王公定会明白圣上的一片苦心。”
其实这些话已经说得太深,和张廷玉的性子不合的,但是,将这些话说出来,总比现在符合康熙说诸王公不好要安全的多,要知道,乾清宫向来就不是个不透风的地方。
康熙听完,半晌方道,“衡臣知朕苦楚。王公阿哥们视近不知远,非但没有人愿意接手整顿旗务,就是眼前这个案子,又有谁能够秉持忠君之心,不计身价性命去办与其用些疲软徇私的,还不如用凌啸这有怨报怨的,等到打得那些家伙皮开肉绽,子弟们就知道锅是铁做的,再颁发起禁淫赌的禁令,可就让他们有了惧怕之心。”
张廷玉一躬身,“皇上英明。”心中却是一叹,凌啸若不是死了大将,只怕也会以后日大婚为由推掉这得罪半朝满人的差事,至于皇上您说打得子弟们皮开肉绽,恐怕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啪康熙边看讯报,边去端茶,却一下子没有拿稳,愣是把个官窑青花锩龙瓷杯摔得粉碎,“什么这狗奴才竟然连杀两位诰命夫人”
容若正要招呼太监来打扫碎瓷,听到这句话,面色苍白地僵立当场,脖子上斗大的汗珠沁出,让同样流汗的张廷玉更加燥热。凌啸竟然连杀两名诰命夫人,这个消息一下子让乾清宫的空气都凝滞下来。
康熙到底是皇帝,身处的位置不同,对奴才的命也吃惊得短暂一些,很快就寻思道了凌啸是以什么罪名杀人的。他接着往下面看去,待看到君有忧臣死在所不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忍不住悚然动容。几百罪犯亲属都是京中达官贵人,连儿子兄弟们都不敢来干的差事,凌啸公开宣称臣死在所不惜,也要为君排忧解难,不管他的话真和假,起码听得温暖,看得温馨。
“呵呵,容若,这狗奴才什么时间学的对联衡臣,你也来看看,横批简直要把朕给气死了”康熙佯怒地把讯报一把扔向他们,背手踱步到大殿门口,看天不语。
张廷玉睃一眼康熙背影,太假了,皇上平时生气,都是面不改色但呼吸深猛,此刻却绝对毫无半点的怒气,说不定还在背着我们笑呢。当即和容若共看,待到那横批入眼,张廷玉不禁一愣,“只会打仗本将军”
康熙还是忍不住笑道,“粗才竟然也会用妙语,将军,将军,你这是在将朕的军否则还留个什么允许圣命进入的道理,你不是号称君命有所不受吗”
小太监高无庸煞白着脸跑来禀报,“皇上,忠达公带着几百人在东华门求见,说要向皇上声冤。”
“怎么教养儿子的不──见”
一刻钟过后,却听见宫外登闻鼓响,景阳钟鸣。容若刚刚放下的心再次紧缩起来,一阵晕眩,完了,忠达公要和凌啸打御前官司,不惜流放三千里的登闻鼓扰君罪
康熙一转身形,展颜一笑,“传太医,朕头晕,龙体有恙”
第两百零八章要杀全杀
登闻鼓响的同时,夹蜂道狱神庙大堂也同时鼓响威武,等到四十八名嫌犯皆被带上之后,凌啸面色黑黑地踏着方步进入到大堂,他那学自京剧台步的夸张形态,让堂下的纨绔爷们哈哈大笑,把个威严诏狱大堂弄得嘻嘻哈哈。
见识过凌啸残酷的德楞泰和刘铁成一声感叹,看来这群直挺挺站着的爷们是要屁股开花了,竟然敢笑钦差大臣,真是不知道死活。但是凌啸的反应竟然让他们大吃一惊,他放松了绷着的脸,“呵呵,见笑见笑,本将军第一次审案子,不知道那种堂喝阶诺的方步究竟怎么样个味道。不过,要是各位世兄还这么挺着屌站着,本钦差定会不介意让棍子尝尝屁股肉的味道”
“参见钦差大人。哈哈,大人真是妙语,难道大人的水火棍也有龙阳之僻”
说话的尹德沛,除了被阉割的马尔赛兄弟,这里面家世最显赫的就是这位二等公遏必隆的重孙、康熙孝昭皇后的侄孙了。他俨然是这群纨绔子弟的头头一样,招呼一声,“跪啦,快跪”顿时那些子弟们竟是跪了满满的一地,即使是那马尔赛兄弟裆中缠了老大的一堆棉纱,也怨恨地盯着凌啸跪下去。仅这一点号召力,就让凌啸眼睛瞳孔一缩,盯着这个尹德沛细细看来,“扒光他”
尹德沛的父亲乃是世袭精奇尼哈番。即满职转化地子爵,他作为世子,对凌啸这个所谓的将军虽然有些忌惮,无奈凌啸的这句话说得实在声色俱不凌厉,倒像是家家般带着戏谑的邪味,忍不住哑然叫道。“侯爷,何必这么急躁,我有痔疮宿疾,刚好犯了,疼痛得紧,改日再战三百合。”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任谁都没有料到,堂堂子爵世子,在赫赫公堂之上,竟会这般不庄重地暴露自己是兔子的隐私凌啸恶心地差点给吐了出来。却是邪邪道,“扒光所有人全部扒光”顿时上来一群戈什哈,施展了脱衣观音手,愣是把一群年轻子弟扒得精光,除了马尔赛两人有纱布遮羞外。一个个把手捂住要害,目瞪口呆,不解这建州将军怎么会有这种嗜好。
两个陪审见凌啸拿眼睛一个个细细睃看过去,都微微有些不安地把身子往两边移得开些,却听到凌啸道。“各位世兄报名字吧,不用报家世。”等到他们报名的时候,凌啸地眼睛一跳。却是看得分明,马尔赛等十人身上有伤,可是那尹德沛却是片伤皆无,健壮而光溜溜地很是干净。
“先说打架之事,尹德沛,你先说。”
这个子爵世子一愣,知道凌啸看出了他是这般纨绔的首领之人,顿时就出了汗。说老实话,他们当时都是吃了酒。听到外间有人报信过来,说有几个家伙欺负了马尔赛等人,也就嗷嗷直叫地带着这些人冲了出去,当时是糊里糊涂地狠狠打了一顿,连追那些落荒而逃的家伙们的性质都没有,就回去接着鬼混,直到第二天醒来身陷囫囵,碰巧见了自己的一个包衣狱卒,才知道自己等人因为打死人被关进了天牢,至于打死的究竟是谁,他虽然不得详情,但被关进天牢,想必死的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朦胧中仅仅记得好像是个什么参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