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赖塔台和吴英到达之后半个时辰不到,城中送来一些将领要求投诚谈判地书信。这让最开始对凌啸腹诽不已的赖塔台两人眼睛都直了,而凌啸却苦笑不已。
老子给猪肉温写信,回信的却是一大帮子不相干的手下,现在看来,这知无堂不过是上层有个把见识卓绝的高人,懂得在农村搞策反,却毫无一点严密组织架构和人才储备,连搞个首义,都毫无铁板一块的坚强阵营,何谈控制住全省皆反的辉煌场面恐怕等真正举省皆反的时候,那种各自为政,山头林立,骄兵悍将,成而茫然的场面,他们自己也难以避免。
凡是不能成功地农民大起义,实际上就是一个灾难,民生的灾难,民族的灾难。
李自成的例子就在五十四年前活生生地摆在哪里说句老实话,凌啸向来都认为,李自成虽是精神可嘉,但是从他起义的结果来看,他实实在在是个过失上的民族罪人
你要么就不打,打下了就要守住,守不住就拼了老命把女真人顶住,逃到九宫山去,活着也不是什么英雄。本来别具萌芽的明朝资本主义萌芽,在世界上科技领先的明朝,正是因为李自成的过失,引来了文化相对落后又时时有弱族恐惧症的满族政权,而使得这一切寿终正寝。
“还是本将军来吧”
凌啸听到将领们关于由谁主持谈判的讨论,笑道,“舍我其谁”
第两百三十三章专业造反贩子
听说凌啸要亲自披挂上阵,勤王军诸将是大吃一惊,而赖塔台和吴英更是大惑不解,面面相觑之下,两人竟是齐声反对起来,不仅是反对凌啸自己去谈判,更是反对招降。
他们认为,此刻叛军军心不稳,从将帅不同心就可以看得出来,清军正好一鼓作气地攻进城去,即可以立下剿匪的功劳,也能够杀一儆百,杜绝了民众以叛邀名挟反索官的妄想,遏制今后其他各地蜂拥而起的反叛。
赖塔台是即将卸任外调的将军,福州旗营的成败都与他关系不大了,吴英已经做到了从一品提督,在汉人中已是顶尖,功劳二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责任一词,却可以牵连到他们的官鑯,“绥靖养痈”的恶名,他们两人却是万万不能承担的。
见凌啸嘿然沉思着两位福建武官的建议,戴名世急了,真要是照着两个人的说法,不仅是反叛的人绝无活路,只怕是那满古田县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但他只是凌啸的幕僚,这种场合怎么能够说得上话心中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责问自己,戴名世啊,戴名世,你莫非是疯了,好端端地投什么凌啸的幕下无论凌啸这个满人怎么样爱民,无论他和其他女真贵族有怎么样的不同,涉及到满清政权安危的叛乱,他又怎么会不大开杀戒眼看着扬州十日就要来临。自己赫然就是一个帮凶,这可怎生是好
“绥靖养痈本将军就是要绥靖养痈”
凌啸考量了良久,嘿然一笑而昂然起身笑道,“两位向来镇守福建,可曾知道,七万绿营兵与十几万退伍营兵眉眼传情藕断丝连可曾知道这些退伍兵就是知无堂策反地主力试问一省之地三百万黔首中。何可为反贼之中坚往昔之时叛时降的绿营兵也杀戮,不能解决最终的问题,徒然增加切齿的仇恨,为日后更大的反叛埋下恶因。而招降,则是将这种不可以掌握的力量放到可控制地自家囊中,尽一切力量去化解和分散赖兄是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老弟我和吴军门却还要厮守福建一阵子,更大的反叛,我们承受不起”
赖塔台老脸一红没有言声,吴英却愕然问道。“驸马爷,那可是十几万的退伍兵丁和七万绿营啊,全部招降”
凌啸下定决心,“招全部招到军中,本将军会给皇上上奏折。申明我的这一思路,或打散分往西北和北疆,或散布于内地各绿营之中。朝廷刚刚有了大量的赔款,正是养得起他们的时候。民有活路,焉会群起亡命纵有小股冥顽不灵者。但我这釜底抽薪一出,就算是有万把知无堂堂众,也无可虑”
吴英和戴名世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莫说福建了,就是环顾宇内,除了皇帝以外,一口气招纳十几万有叛军之嫌的退伍营兵重批战袍,谁有这般心胸更何况凌啸的那来自现代博弈的“可控制”指导思想,真是闻所未闻的骇人听闻。招降地事情历代都有,但从来都是要么屡剿不赢,要么无伤大雅,可如今凌啸显然是在拿自己的前程身家。在赌这重新武装起来的福建十几万强横老兵不会再反
吴英既骇然于凌啸的心胸气度,也深知作为陆路提督的自己,已经与这件事情搭上了干系,一旦今日投了凌啸地赞成票,日后如果失策,他立刻就是抄家革职的嫌疑之地,谁叫自己是个汉人的当下,吴英五内无主,推诿道,“驸马爷,全部招降的事情所涉极大,似乎还要看皇上的旨意与郭制台地宪肯,时间上也非一日之功,不如咱们就先把眼前这古田叛贼先行虚言招抚,以观测朝廷的意思,如何”
凌啸深知这就是自己和官僚的区别,也不想和他啰唆太多,刚刚点头,却见金虎为首地勤王军将领跪了一地,焦急道,“爷,此事万万不可您亲自前去,紫缰皮条的当朝驸马,您是何等身份若是其中藏有知无堂的强徒,岂不是危险,不如派了我等中任何一人,循您指示谈判即可。”
若凌啸说自己不怕死,只怕连老天爷也会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但凌啸有说不出的苦衷。死不死的事情,自从踏上了福建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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