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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痛皇上,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是不是需要臣派人,去把您这保密地命令也通传他们一声”

一摆手,凌啸转过身来,望着孤零零躺在灵床上的康熙,眼睛又模糊了。“不用了,我亲自去苏州告诫他们宋大人,你派出快马去找金丝楠木才是正事皇阿玛。儿臣去了,望您在天神灵保佑”

挥别出来,已是天黑月升,扯下了红缨的勤王军一路疾驰向北,直奔苏州而去,待到进城,正是子夜时分。

凌啸也不令全军歇息,一到运河边,径直向先前得到快马消息的于成龙三人走去。也不随他们哭泣,轻轻扯起他们,闷声就道,“皇阿玛的盛敛之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即刻赶往京师,你们记住三件事,一是皇阿玛驾崩之事需要保密,就算你们先前告诉了什么人,也马上给我采取措施。二,没有上书房和三辅臣联签之命,你们两江三省,不得擅自调动一兵一卒。三,我给你们手令,一待九位阿哥随方苞到达,马上给我将方苞抓起来,押送京师”

魏东亭只是海关官员,加上心中甚为悲痛康熙驾崩,已是昏昏沉沉,凌啸说什么他都点头。于成龙却大吃一惊,方苞是上书房行走大臣耶,皇上驾崩的关键时刻,怎么可以说抓就抓就算凌啸是监国辅臣、太子太师,可这一个命令就拿了人家亚相,未免太跋扈了吧。这样想着,口中不免犹豫,待要想问,却见凌啸地脸有些狰狞,加上两人以前的不合,于成龙又胆怯不敢问。

“嗯”凌啸一阵威压的哼问。

释垒却是裕亲王的门人,有了瑾虹这层关系,凌啸相当于是他的半个主子哩,当即不管于成龙的不自在和犹豫,率先就一个军参扎下去,“喳奴才遵令,只等方苞一来,奴才的军标马上将他拘押。”

凌啸满意地点点头,拍拍释垒的肩膀,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马齐何在”释垒三人神色一暗,“当时皇上落水,我们成千成千的将士跳水去救,马相也追着皇上跳下湖去到昨晚我们都没有捞起马大人。”

听到马齐跳水,凌啸不禁一愣,以这家伙在西征时候的表现,他有那么忠心吗

慢慢一想才明白过来,看来,这家伙收到了自己地那封讽刺之信,对方苞告阴状固然是恨得牙痒痒,只怕也对自己忌惮得很,生怕自己冷不丁给他一刀,想要保全,恐怕也只能学自己一样,抱住康熙的粗腿,来一次救驾,凭铁牌子功劳获得皇上的庇护。

凌啸跨上战马,挥鞭之前冷冷道,“再捞,捞起来马大人,给我来封信”

康熙三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午时,凌啸回到了京师。

京城很平静,东直门前,达官贵人、贩夫走卒、文人士子进出如旧,仍是一派帝都繁华,冬日暖阳下,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圣明君主已经驾崩了。幸好凌啸事先除下了孝服,要不然定会惊世骇俗,吓醒这些太平盛世里面的芸芸众生。

高高地城门楼子前,凌啸进城却遇到了麻烦。

康熙在江南时任命的九门提督,乃是从黑龙江军中调来的,四十七八岁,名叫陶和气,却一点都不和气,笑嘻嘻的软刀子拒绝了凌啸带一千亲卫入城,“驸马爷请明鉴,太后前日颁下懿旨,但凡地方督抚进京,一律允许带从人两百。爷是监国辅臣身负重任,千金之躯不比寻常,做好警哗关防也是应该地,不过,这一千之数未免太过骇人。内城之中有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和五城司保护,治安绝对严密。还请爷体恤卑职地为难处,削减削减扈从人数,可好”

凌啸冷冷望着这家伙一眼,心中躁怒。他照规矩把勤王军放在了通州,自己仅仅带了一千名亲卫,已经是在制度和安危之间做了让步,现在还要他削减,怎么不让他光火。这是什么时候是自己老大驾崩、举国无首的时刻,多少政变颠覆的惨事多就发生在这样地关键点上要凌啸带着两百人,进去那住满旗人勋贵的内城里面。他就算穿了铁布衫,都会感到脖子凉飕飕地

“不好”凌啸也不是善茬,冷冰冰铁板板砸了回去,“你还知道爷不是督抚啊,爷要进城晋见太后。怎么着”

没料到凌啸这么拽,这刚刚来到京城不到半月的提督傻眼了,要说不许进城,却又不敢。凌啸的确不是督抚,而是督抚毒药。招牌摆在哪里,发起怒来,也不是他能够接得下来的。冷汗把背心浸透。陶和气正要陪笑着继续牛皮糖,不料,城内跑来一大群侍卫太监,领头的赫然就是慈宁宫总管高无庸,这下子陶和气心花怒放,呵呵,有人代替自己打擂台来了。

陶和气把手一让,笑道,“哟。是高公公,呵呵,正好,我在为您昨日个传的太后懿旨犯难,正和驸马爷”

高无庸是太监身份,见陶和气把他往火坑里面推,恨不得一拂尘打死这二百五,叫他见识一下不男不女的厉害,赶紧打断这家伙地啰唆,跪在地上给凌啸磕了头,恭恭敬敬地道,“爷,您可回来了,太后她老人家一天问八遍啊,爷,快请随奴婢慈宁宫晋见。”

凌啸嗖地摔一张银票给高无庸,把手一摆,沈坷看见,一掌推得守门游击连退三步,率着亲卫就往里走,看得陶和气目瞪口呆。

走到身边,凌啸盯了他片刻,忽地伸手拍拍他的臂膀,矜持笑道,“陶大人是吧皇阿玛要你来当这九门提督,当然是信任于你,今天看你的表现,也算是坚于职守,不错。好,从现在开始,你听着,除了太后懿旨、我和裕亲王地命令以外,任何人的军令,你都不要理会”

陶和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一个年轻千户昂然道,“驸马爷,九门提督乃是皇上特旨特简的独立要职,不受上书房、兵部、王公的节制,唯有圣命旨意是从我在东北也曾听说勤王军有一军纪铁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如果驸马爷要我父亲听令某事,您只有去请皇上授权,否则恭请恕罪了。”

凌啸好生欣赏,这年轻人有强项令地风骨,当即摆手止住了陶和气的惊怒呵斥,道,“你儿子”

陶和气脸上的惊色未退,“驸马爷恕罪,这是犬子陶祺,在我中军忝居千户,因为是独子,平日骄纵”

看看陶祺那赳赳之气,凌啸嘿嘿,“我勤王军,就是喜欢这种听军令有纪律的年轻人,游击陶祺听令,随我中军入城”

嗡──陶和气感到脑门上一阵晕涨,差一点中风瘫痪。咋了,儿子一下子就成了从三品裨将晕,他现在才想起来,凌啸虽和自己一样是从一品,可任命提拔勤王军内部人等,那是连兵部吏部都不需要禀报的那起点,比自己这里可高得不是一星半点,深怕过了这村没有那个店,赶紧推搡着儿子跪下,“还不快给驸马爷跪下,快拜谢他老人家地提携。”

陶祺却比他老子清明,恭敬地问道,“驸马爷,那监国辅臣还有佟中堂,为何不听他的命令。”

gu903();凌啸冷然素容,“他一不是称爷的,他二不是管军地陶和气,现在起关闭九城,不许出不许进皇阿玛在太湖驾崩了。”陶和气大吃一惊,心中却是已经信了这噩耗,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一向不理政务的皇太后,突然要限制大员进京从人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