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伟人的那种理论高度,接下来的话,让全殿官员大吃一惊。
“哼朕听了申信望的话,才知道,我满族人巴巴地拜师傅,却是晚了几百年,拜了个早已经没落得千疮百孔地师傅儒学,在强汉盛唐之后,就被赵宋的懦弱给抛弃了刚性,剩下的程朱理学想要重振这种刚性,却被人给断章取义舍本逐末得面目全非刚性呢荡然无存整这些个文过饰非地东西干什么汉武帝整了吗唐太宗弑兄杀弟逼父,他整了吗”康熙越说越激动,口里面说着刚性,脑海里却闪现着凌啸讴歌的自尊,忽地忘形地咆哮起来,“诸臣工,朕今日实话就说在这里了,若是四阿哥没有马齐在路上追杀朕,朕即使回来,也会认命,当个太上皇,之所以要复辟,是朕不服他的禽兽行为,舍不得朕创的盛世,也不喜欢在背后指手画脚,更不想去想他愿不愿意朕指手画脚”
咚咚拿着笔在丹犀旁记录的起居注官和国史馆史官,仰头就倒。轰人人心中都是巨雷响起,一个个目瞪口呆。
康熙复辟的理由,谁都知道是舍不得九五之尊的帝位,可如此赤裸裸地在大朝上说出口来,可怎么收场
凌啸也觉得过了,而且是很过了。
他和凌啸的伟人相通,凌啸没有意见,可康熙也不能够完全不顾及到这种地步啊。他抨击“灭人欲存天理”这种自我阉割刚性欲求的理论,凌啸举双手赞成,但当众掀开遮羞布一丝不往,却是背弃了社会地人性,矫枉过正到沦落入兽性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张廷玉响咳嗽一声提醒康熙,可咳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不谈康熙了。
康熙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对史官不敢记录这句话有信心,也对百官不敢瞎传这句话有信心,同时,康熙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现在正爽得很如果凌啸知道康熙爽地是什么的话,那凌啸还有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露阴癖”
不过,康熙说得出去,也收得回来,至少他收不回来的时候。也能够逼迫人去帮他收回来,“尹泰,你是在朕流亡时刻随驾最多的,你说,朕当时的情形。”
尹泰心中狂喜,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了,他一个理学后进名家,文过饰非乃是本行,马上就道,“喳臣记得很清楚。当日。皇上曾道:四阿哥连朕躬都敢谋害,不忠不义不孝,何能善待天下百姓和国力果然,四阿哥马上就不爱惜国库,乱赏乱封。将本可用之于民地财赋胡乱挥霍于一己私利上,皇上日夜不能忘怀享受盛世却即将苦楚的百姓,深以不能统驭百姓达致千古盛世巅峰而耿耿。”
众官员纷纷点头,人人都承认尹泰这么说,果真好听又顺耳。
可谁也没有看到。康熙飞快地睃了凌啸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话题一接“说盛世,哼国学不兴,难啊我大清朝失却了当日小族小国的真欲,现如今,却有小族小国以真欲强大起来。四万里海途漫漫,西洋夷国却一下子来了五个之多,朕尝问白晋等人,一问之下竟是骇然,他们国土不过我大清一省份。人口亦不过我大清一省诸臣工,今日之西夷,昔日之满洲也,今日之大清,昔日之大明也”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这才知道康熙的真意。我说康熙干嘛矫枉过正的有些靠近兽性呢,原来是注意到了中华内敛和小国外掠的核心区别到这个时候,凌啸才算是明白他自爆复辟欲望的意图所在,不禁有些为他可悲起来,晕,你要是早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呢,还用得着你十几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凌啸是书上学来的,康熙的想法却是苦痛郁郁摸索来的和葛尔丹揪斗近十年,和蛮横罗刹干了两架,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入关后会反倒没有以前强,也曾经在整顿旗务上做过探索,甚至本能地保持着对西洋传教士地靠近和好奇,为什么好奇,不就是觉得那些小国横渡四万里不可思议吗,至于荷兰这么远还能和明朝在澎湖大战,康熙知道,至少清朝跑不了那么远
见皇帝要把真欲当国学,殿上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族官员是被康熙的玄乎给惊得呆了,而汉族官员却鲜有是军功上来的,科甲出身的他们,整天抱着朱子读来读去地,一听康熙竟然要背道而驰,哪里肯和他掺和,只好心中叫着“礼崩乐坏”,面上却无言地沉默。
一向狂拍马屁的凌啸,这次也沉默了,他不是不赞成康熙,甚至还是国家厚黑学的粉丝,但这一次,康熙显然玩得太出格,凌啸如果站出来,只怕两人之前定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变法策略就曝光了,所以,凌啸不得不沉默。只是,凌啸终于懂了,康熙为何是历史上唯一没有焚毁九王夺嫡档案地清帝,相较乾隆,他真一些嘛。凌啸也懂了,康熙为何要去自己的勤王军,照他这么玩下去,保不定几年之内,就有人要废他呢
沉默是一种反对态度,康熙却也没有指望人赞成。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竟在掌握中,这只是一记深思熟虑的先手。
在京师官场渐渐流传他“饱受心伤行为乖戾”之时,不乘机把水搅浑,不抛出一些骇人听闻地话语观点来,难道等恢复“正常”的时候搅啊抛啊,到那时候,谁能“原谅”他这等绝好的“吹风会”机会不用,康熙就枉称能干了。而且,康熙的计算远远不在于此,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风一吹,自然有悻进之徒为他摇旗呐喊的试一试,自己再不经意地提拔一下,同盟虽谈不上,却也能算是党羽吧,这就够了。
“皇上臣不认同,臣以为,圣人之道,在于修心,修心重于灭欲,欲惑人心则不明,不明则不仁,不仁则王道不行,王道不行,何以布德四海”
熊赐履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康熙的乖戾,站出来想和康熙辩一辩,但他显然忘记了,乖张之人显然是不可理喻的,何况是乖戾
“嗯,行王道布德四海。有道理,熊赐履,罗马教廷自明末以来,自海上屡次向我中国颁布教皇圣谕。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渡海四万里,去罗马为朕布德吧”
“四四万里”
第四百一十一章皇帝心理创伤学
一听到康熙要他渡海四万里赴罗马,熊赐履不禁大恐,一个蒜头栽葱晕倒在地。
罗马究竟在哪里只晓得天圆地方龟头顶天的老先生并不知道,但他晓得北京到越南支那国的距离,是七千多里,也就是说,人家触犯君威,最多流放一个中国远,自己却要“遣使”六个中国远从这一点看来,当日只是威胁要把他儿子弄去海贸的凌啸,和康熙一比较,还真的算不上穷凶极恶。这如何不让他昏死过去
gu903();其实,中国的海船能不能经得住远洋风暴倒是其次,关键是,到罗马的海路,不是中国海、印度洋、非洲好望角、大西洋就算完了的,还要入直布罗陀海峡进地中海,还有泛滥成灾的爪哇海盗那样的海上强梁,不过,好在他和凌啸不合,要不然凌啸会告诉他这些,那样的话,熊赐履就不是昏死这么幸福了,至少也得来个当场心肌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