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康的话一出口,凌啸就倍觉不安。康熙今天何以如此一反常态,连往日正眼也不瞧一下的洋夷女子,也要这般放在心上难道今天的康熙,面对外国异性君主,有点犯情绪了,或者说,是被漠视受了刺激吗
这念头一在心头生起,凌啸再细细打量康熙的眼神,就越发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一时间愣是叫苦不迭猜想多半是真的在康熙皇帝的有生之年和有知之涯,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切身体会的,都是男尊女卑的父系君主制度,甫一接触到女王这种异性动物。难免会有些猎奇地兴趣,而玛丽和他老康的地位,是能够比肩而论的,这就把老康的猎奇兴趣在比较性层面上更推进了一层,甚至还有种男女孰优孰劣的潜意识在作崇,否则,康熙也不会为自己晨练衣着不整而那么气急败坏了。但很可惜的是。偏偏这个玛丽是个对男人无视的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地漠然,对康熙这极端自高自傲的人来说,无疑是颇伤自尊心的,弄不好会凸显到男女之别上去,而更加恼羞成怒的。要不然,平时谆谆如师的康熙,又焉能如此孟浪的教唆自己
咽下一口发粘的唾沫,凌啸苦笑着给老康深深一拜,“皇阿玛。玛丽女王陛下到访是客,论伦为亲,于姑姑更是恩情并结。凌此客、亲、恩,于法不容,于理不合,于情不通,尚请皇阿玛海涵。”
他不用“恕罪”却用“海涵”,立刻说得康熙老脸一红,知道人精似的凌啸看出来了什么,却也绝不会承认。掩饰着转身便走,远远怒道,“有个洋夷女王如影随形,你嫌不嫌烦。难道你不见人办事了吗去,给你一刻钟时间,不管你是用何等办法,即便是强,你也得要摆脱她的纠缠,马上去着手整理步骤规划的思路,准备禀报你将咋开张”
一见康熙这番惺惺作态地闪人,凌啸马上就是一呆脸红了。却不勃然大怒地训斥自己一趟,更反常了啊,乖乖,您老人家不会是对玛丽泛起了别样的征服欲吧
将信将疑归将信将疑,康熙不要自己乱搞一气。凌啸还是大松一口气的,对老康的背影祝颂一番之后。凌啸便开始打量玛丽女王起来,心中却满是对老康的同情。唉,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泡妞呢,最怕立错项想必康熙也是有档次的人,绝不会皮肤滥淫到只猎其身而不猎其心的,至于老康最终会不会得到玛丽的心,呵呵,那得要看他有没有本事了,至少,在凌啸看来,这几率比铁树开花还要小。
不过,康熙是饱经沧桑的人,凌啸也不担心他遭受挫折打击,在打量得玛丽都有些莫名其妙了之后,凌啸使出了摆脱她的杀手锏,嘻嘻一笑,便对洋姨妈软硬兼施道,“调整保安措施,最少需要十天时间,倘使陛下你能静下心来学习汉语,相信能更好地和我姑姑甜言蜜语。答应地话,我可以帮你安排教师,不然,长公主的很多生辉妙处你都无法领会,又如何能长久拥有她的垂青再说了,本殿下如今忙得脚下生风,哪里有时间去骚扰姑姑,算了,我保证不去。如何”
这个为她设身处地的思量,还是有些打动玛丽地,至少,语言不通带来的孤寂和随身监视个大男人的不便,让玛丽有些迟疑。而就在她的一愣寻思中,凌啸运起凝血壮兔子一样拔腿便跑,很快就消失在她陌生生的层栏叠障的宫廷之中,已是连追都不知道从何追起,玛丽只得愤然跺脚,对那些扈从嚷嚷几声作罢而去。
可凌啸却没有走远,绕到另外一侧的宫门边,依着朱门静静看着玛丽郁郁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声,烦恼地蹲在水青石门槛上,发起呆来。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他地追求和理想,玛丽如此而凌啸也不例外,振兴华夏,富强中国,这便是凌啸梦寐以求的目标。
咋开张呢现如今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历经三四年的奔命挣扎与机缘巧合,让康熙和自己有了绝好的情分和空前地共识,就好比是有了戏台,只等着日夜期盼的革新大戏上演了。但很可惜地是,事到临头,身为“总导演”的凌啸,却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指挥这场大戏,甚至于,他连如何给老康这“制片人”去汇报超越规划步骤,都有些瞻前顾后的不自信。
毕竟,知识不等于见识,专才不等于通才,凌啸的往生不是政客,今世又未曾历
练主攻,未来邓公的那一套,只可酌情借鉴,却绝对无法照搬过来,要他去统领全国几万官吏,仅仅通过四两拨千斤的政令方针,去玩转和激活一个庞大帝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以及学术。千头万绪纷乱如麻之下,也难免有些始料不及地头疼。就算他知道重商是基本战略,可要执行这种战略所该要制定的具体措施,那可就不是片刻间就能信手拈来的
然而,当凌啸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皇帝已经开始了信手拈来。
“啸儿,在你禀报超越规划思路之前。朕有两个思量,要提醒于你。”康熙不愧是久历风雨的人,回到他的一亩三分地之后,立刻就把玛丽女王抛到了爪哇国,凝视着凌啸庄重下来,肃容道,“朕昨夜辗转反侧,觉得当前情况下,变法,绝对不能从提升商人的地位开始”
凌啸大吃一惊。色变而愕,“为什么皇阿玛,难道您认为调整士农工商秩序是不对地吗”
康熙指了指身边的两杯羊奶,一边示意赐奶,一边呵呵笑道,“啸儿此言差矣。朕不是认为你说的调秩序不对,而是朕觉得,朝廷暂时不能颁发这样的诏书而已上次你旁征博引谈古论今,对朕也是颇有启迪。朕细细思考,自秦始皇恨及吕不韦而打击商道以来。直至北宋都是严压商者,然南宋偏安容商,蒙元忽必烈重商,前明东林党更是有六成来自富庶江南。几百年潜移默化之中,其实,士农工商早已经不再是原先模样。呵呵,律法,不许商人穿绸缎,可你在街上看看,除了官绅,那些布衣之内穿了绸缎的又何尝不是富贾律法。偏重打压商人捐官,可朝廷历来的捐班,上至道台下至监生,又有多少是农工能有钱捐官捐出身的可以说,钱能通神之下。其实早就已经是士商同流、儒贾相通了。这不仅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你的士商农工说,而且。也更加坚定了朕扩大和稳定这种苗头的决心,绝对不会再干重农抑商的逆流蠢事了”
凌啸听得直点头,看来一阵启蒙地熏陶之后,悟力非凡的康熙,已经能举一反三地,自己从新式角度去看待明朝中叶以后的资本主义萌芽了。
见女婿频频颔首赞同,康熙面露得色,更加喜悦地说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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