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着深夜中的大漠,头上如网密布的星月笼罩着这片深邃而诡密的蛮荒之地,远处不时传来大漠狼的嗥叫,凄宛的音调似述着寸寸肝肠,此刻的卢乃海仿似坠入梦幻般沉吟道:“投戎疆场效国忠,扬刀腔血洒全州我儿时便抱着雄心壮志,心想来日有一遭挥千军万马驰骋于草原大漠,或生或死,毫无怨悔,可如今放眼望去,只有心中的一腔热血,不知何时能得己愿了”
分雷迎着咧咧长风,油然道:“卢兄乃是有胸襟的人,我想来日必会有一番作为的。”
“呵呵”卢乃海垂首一笑,淡淡道:“这个我字用的颇好,当可听出你的身份与地位。”
分雷微微一怔,不解道:“卢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乃海道:“你的这声我说的低气十足,根本不想落魄的保镖刀手,所以我才敢怎么说。”
分雷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姜老的辣,若是苦雅拉,他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卢乃海望着凄凉的大漠,幽幽续道:“不论你是何人,也不论你手底多硬,我希望你和那位瑟车兄弟尽快离去,不要为了一点小财便跟进狼窑,此刻的狼窑确是如同其名,已如狼窝一般了”
分雷愕然道:“卢兄为何这样说”
卢乃海的双目透出一节哀思,轻声道:“不要再问了,若你二人执意跟随,就当我没说这话吧。”
分雷默然无声,只静静的站在那里,远处不时而至的林野气息,和着多变的不安与嘲讽,将狼窑的莫恻化做汹涌的长风,吹打着他不堪的身体。
当一行人减少水量后,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来到了狼窑城外的密林前。
在黄沙与草地的接壤处,他们停下了马,放远望去,狼窑内的炊烟已在密林遍布的上空悠悠飘起,乌兰布和沙漠边缘的给水三角之一,已然近在咫尺了,如果说三间井镇是行脚人到达阴山以外的必经之地,那么狼窑则是大唐凉州、鄯州经络黄河的重要枢纽,因其地理特殊,常被做为各族间争夺的对象,而在乌兰布和沙漠东边的玳轲岩城,则是从汉代开始,沿用至今的囤兵之城,它背靠黄河不足一里,常有背水一战的攻心妙用,而按规模来说,狼窑与玳轲岩城不相仲伯,唯一不同的是,狼窑的城墙已被唐人拆毁了。
众人见狼窑在即,均露出喜悦的笑容,唯独卢乃海阴沉着脸,分雷看在眼里,本想上前搭句话,却听舒庆东勒马上前笑道:“诸位日来辛苦,如今到得狼窑,真是天福地福,不过听说狼窑城内动荡,所以咱们也不可马虎,这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豹把筒子,分雷、孔果洛和卢乃海一看下,均暗吃了一惊
藏珠显然不知到这是什么,不解道:“敢问舒大人这是何物”
“舒大人”分雷心内再惊转头看了一眼同样诧异的孔果洛,两人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相同之色。
舒庆东歪过一侧嘴角,笑道:“这豹把筒子的妙处就大了,呵呵”说着将筒子仰举向天,一抽信子,只听“噗”地一声众人眼前强光四射一团赤红的火焰流星般窜上天空,在攀至顶点时“啪”地炸了开来,天空上留下了一片血样的红雾。
卢乃海脸色一变尖叫道:“舒庆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分雷等人愕然望向卢乃海,只见他“哗”地拔出长刀遥指舒庆东股股杀机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
舒庆东也不示弱,拔出长剑笑道:“卢大人,现在出刀岂不是太迟了”说着向分雷等人喝道:“尔等听着卢乃海可是大唐叛将如若袒护相助皆为我大唐的死敌”说罢双目盯向藏珠
藏珠脸色如常,显然早已和舒庆东搅在一起了,她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分雷,接着脚下一拍马腹,走向舒庆东身后。
眼看此景,另两个女子看看卢乃海,又看看舒庆东,忧郁片刻,掩着面容羞愧地向舒庆东靠去,卢乃海看在眼里仰天大笑,朝着分雷喝道:“你二人还不奔命去吗难道要连坐而死”
孔果洛愕然望向分雷,只见分雷勒马上前,冲着舒庆东咯咯乐道:“我兄弟俩本以为是给行脚的卖命,怎么到头来若上官家了呢咱是平头百姓,也是带刀的镖子舒兄杀不杀人是你唐家的事,银子却不能少我二人的”
舒庆东一愣,万没想到这两个蚂蚁似的人物会和他这么说话,扯着嗓子骂道:“休得胡言普天之下莫非我唐家的土地你俩吃屎了不成要命还是要银子”
分雷回头瞅瞅孔果洛,又见生都搭拉着尾巴一“脸”不悦,转过头来笑道:“呵呵要银子谁家的地盘我管不着,银子才是爹啊哈哈哈哈哈哈”
孔果洛显是等不及了,“哗”地抽出小马刀厉声道:“和他废什么话咱们做不成买卖就当打劫的姓舒的拿银子来”
舒庆东显然是惧怕孔果洛,咬牙按捺住性子,皮笑肉不笑道:“不就是几个银子么,两位待我生擒了卢乃海,我照数给你便是”说完又向分雷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丹药可是我给你的别毁了你们草原男儿的名声”
这时卢乃海高声道:“舒庆东你昨日要我借手杀了他二人此刻怎么不提了”
分雷和孔果洛心内暗骂,也印证了孔果洛读唇术的真伪,分雷耳尖耸动,密林间已有异动,他不敢再拖延下去,深深望了一眼藏珠,见她也正望着自己,那两潭水汪汪的眼睛,似有说不清的惆怅,唯有转过马头,哼声道:“舒庆东,咱们走着瞧就算是官道我也敢踩的这银子你早晚得给”
说罢一拍马股向卢乃海喊道:“卢兄若不想死请随我来”
卢乃海先是一怔,暗叫一声罢了,催马跟上分雷和孔果洛,而三人的奔去的方向竟是舒庆东
舒庆东见三骑向自己急速奔来,大吃一惊下举剑自守而他却惊异的发现,为首的分雷像换了一个人,脸上横肉堆起,手行一抬“嚯”地抽出奔狼绷簧刀刹那之间,一股惨烈的杀气迎面而来他哪见过这等气势心叫吾命休矣之时,却见三人与他擦肩而过风一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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