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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兵十万 政政护环 2215 字 2023-10-04

“不错,我现在就想见魏大人。”

江老头皱了皱眉,转身踱去两步叹道:“想见魏大人是很难的,除非”

梭伦这时却是一愣上前道:“江老爹,当初可没谈什么条件的啊”

江老头回过头望着分雷,见他也是呆愣在原地,不觉嘿嘿乐道:“也不是什么条件,只是我这老不死的不甘心临死前还做烧火造饭的厨子,若买天能收留我,能让我上得战场再拼他几刀,死也愿意哩”

分雷听完与那梭伦面面相觑,均未想到江老头会提出这等要求。

“我说江老爹,你可是一把岁数了这撇脑袋的事还是留给年轻的汉子干吧,再说买天部可是勇士成群,想挤进去可是很难呢。”梭伦这番话倒说的于情于理,谁知江老头却闷哼一声冷声道:“若不答应,你们自己想辄去见魏大人吧”

这江老头说完就要抬腿走人,梭伦刚想上去拦下,分雷便呵呵乐道:“不就是身老心未老么,江老爹我做为买天头人只问你一句话”

江老头一愣,回转身形道:“头人请讲”

分雷肃然道:“买天的勇士不论大小,在战场上绝不会拖累于人,要死就死的干脆你可能做到”

江老头呵然一笑,淡淡道:“我都这把岁数了,要干脆也会轰轰烈烈,拖累倒谈不上哩”

“好”分雷上前道:“我这买天的头人身边还缺个亲卫,以后就是你江老爹了”

第二十三话藏珠之计完

第二十四话异化之说

未时即没,江老头回自家安排婆娘,分雷和梭伦于环刀子帮总坛等他复来,这时分雷抽出卢乃海相托的长剑,不禁蹉跎道:“事过境迁,卢兄若在人间,面对这纷繁复杂的形势该如何作想呢。”

梭伦倒是个不修边幅的人,耸了耸肩道:“什么事都是安排好的了,主意都是长生天定的,你我只能尽人事,还有何话可说。”

分雷单眼了然剑身,孤光中带着一丝诡傲,中原人以剑道为身道,不知魏尚客凭此剑号令生杀几何,如今却要以剑祈和,真是矛盾的很,蓦然间,分雷或有所悟,剑身双刃,削劈之极,就如中原人一般,凡事处之两端,利弊相诱,就算徘徊其中,也是津津乐道疲于尽兴。

草原人与中原人最大的不同,似乎可以用兵刃来解释,草原人憨直固执,如长刀一般犀利一往无前,中原人则是剑守两极,阴中带柔,柔中藏针,叫人难以琢磨,处世手段迥然不同,难怪卢乃海死不瞑目,就如他所说一般,他并不是善类,骨子里隐藏的杀机,是与突厥格格不入的,但唯一不同的乃是他不屑于利己煽惑、满足贪婪而兴兵杀戮。

当江老头回来时,刻满皱纹的脸上荡漾着一丝难以明状的春色,分雷不知他在婆娘那里得到了何种慰寄,安下心来换上江老头为他准备的衣服,梭伦还为他准备了缠头布,待他最后粘上两撇浓胡后,显得深沉了许多。

这时江老头从怀里掏出个小扁盒,两人上前一看,原来是一盒牛油,江老头掏了一把抹在分雷身上,堆笑道:“狼窑的厨子多是邋遢的人,在你身上抹些牛油,隔老远就能瞅出来你是干啥的了。”

梭伦也笑道:“眼睛眯着点,现在你可不是人见人畏的买天头人哩,做下人的就要有下人的样。”

分雷打了个哈哈,将奔狼绷簧刀暂存在梭伦手中,收拾心情后与江老头出了环刀子帮总坛,这江老头赶着一架驴车来的,车上放满了货,分雷找个地方将长剑藏好,爷俩一前一后向狼窑商会行去。

江老头是个健谈的人,那没牙的笑容虽然不敢让人恭维,却也是道招牌,分雷一路上听他扯东谈西,倒将前时的悲痛渐渐忘却了,江老头感叹道:“想当初年轻时,我也是有名的刀把子,突厥各部落之间大大小小的内战,还有对那中原的大战,哪一场落下我了长城内外跑累了,也老哩,这才在狼窑歇下脚。”

分雷也不知道他是吹牛还是由衷的感慨,听他续道:“这草原上的武士一旦老了下来,除了回忆,也剩不下什么了,我这人呐,却是人老心不老,总想再干点啥,等你到我这岁数就知道常年不摸刀是啥滋味了,那可是让人痒痒哩。”

分雷笑道:“家中的婆娘可安顿好了老爹这么一走,可不见得有命回来了。”

江老头叹了口气,可这口气倒像是为分雷叹的:“她岁数小,我这老不死的占着她倒暴殄天物了,嘿说来倒有意思,这小娘们看我出门还恋恋不舍呢,可我怎会不知道她外头有人。”

“哈哈”分雷笑道:“汉人不有那句话吗,家丑不可外扬,老爹自己知道就算了。”

江老头收回笑容,空洞地望着前街,似乎满眼的人群已飘到长生天去了,他喃喃道:“也好也好,这样走的也净心,若是她外头没人,我还真舍不得走哩”

分雷默然无语,他忽然发现,仿佛人们都因为一种身不由己的理由,而固执的迈出不同轨迹的脚步,哪怕抛去满腔热血也在所不惜。

那么,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呢

分雷下意识地望向藏着宝剑的车垛子,他开始迷惑,买天究竟是为了什么参战,难道是为了在三间井对济朗说的那些话吗难道真是为了天河中永恒的一点亮光而抛却生命周旋在荣辱之间,为了一句第一巴哈秃儿吗

“知道汉人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江老头的问话仿佛在异域传来,分雷一怔,听江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汉人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军队,而是他们能把异族人转变为汉人。”

分雷愕然道:“没想到老爹会有如此言谈,真让小子受教了。”

江老头堆笑道:“得了吧我这也是听索爷说的,嘿咱哪有那两下子,不懂还不能装懂啊”

分雷听罢险些背过气儿去,待他寻上江老头眯缝着的眼睛,两人齐笑开去,看得街上众人无不侧目。

当两人架着驴车,走到狼窑商会后身时,已是申时了。

江老头果然不负重望,哄得把守后门的豹旗翊卫眉开眼笑,分雷看他从怀中掏出几个上好锦帕塞给当值的参领,介绍着狼窑内几个烟花柳巷的娘们如何如何,这些爷们被哄得连看一眼分雷的兴趣都没有了,分雷心头叫好,哼哈着驾着驴车驶进商会,再回头时,江老头连跑带颠儿的赶了上来,爷俩暗中会心的一笑,便大咧咧地驱车走向后院的草料棚。

江老头指着院墙外冒尖的宅邸道:“此刻魏大人该在那里沐浴,这老死头子有个习惯,每天下午都要洗澡,若是他生在戈壁,嘿恐怕连水都喝不上哩。”

gu903();分雷问道:“我该怎么进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