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般杀来,却毫无可用之力,苟古拉一脚将他踢飞,分雷终忍不住吐出漫天血水,结结实实地跌在地上,苟古拉上前探出大手,扣住他的后脑骨狠命磕在地上,扬起的沙雾和着鲜血四散荡开。
“别想这么死,我的孩子,这样会毫无意义,说来你可是突厥人的希望,再拼几下试试,来,来啊”
苟古拉拎着分雷连蹴数脚看着分雷不住吐着血水咯咯笑道:“就是这样嗯让你们所谓的买天勇士看看让你们的突厥狼军看看看看这弱不禁风的巴哈秃儿”说罢一脚将分雷踢去,漫天触目惊心的血雾终让突厥士兵停止了呼喝
分雷感觉喉头像断了一样,许久才呛着血水吐出一口浓痰,他的脸把子蹭着草地,恍恍惚惚地看见嘉布塔拉青黑的身子,被蚊蝇叮咬过的地方现着瘀黑,一个勇士连死后也无法安葬,那是何等的悲哀,或许草原上的杀戮已习以为常,但在分雷眼前,嘉布塔拉的死却是莫大的悲哀。
“呯”地一脚,苟古拉踏在分雷的背后,高高地举起双勾长刀,在正午的阳光下,刀身耀闪着寒芒欲切下他的人头。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苟古拉淡淡道:“尊严。”
“你的尊严还是你曾经需要的尊严”
苟古拉顿了顿,接着额头鼓起青筋吼道:“是我的尊严”
分雷埋在草中的脸蓦地反转过来,硕大的拳头扣在苟古拉的右小腿外侧,那满含堂罡地震破的内劲却仅仅将他掀翻开去。
苟古拉嚎叫着,在跌倒的一刹,正与分雷雄起的脸庞交汇在一起,分雷道:“可惜的是,这是我们民族的尊严,不是你的。”
分雷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在地上卷曲的苟古拉摇了摇身子,嘴角流着殷红的血水,蹒跚地向二百薛延陀骑兵走去,他拾起撮在地上的奔狼绷簧刀,在脚跟磕了磕道:“你们还等什么我现在连杀他的力气都没有呢,还不过来”
二百骑薛延陀战士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苟古拉。
“分雷吼分雷吼分雷吼”
狼头牙底的突厥士兵再起呼喝那震天的叫喊压得薛延陀骑兵的跨下俊马焦躁不安,分雷转身向苟古拉走去,堂罡地震破的内劲几乎消耗掉他全身的力量,他心内暗自苦笑,如果在这一刻能举起刀来真是万幸了。
苟古拉咯咯笑着爬起身子,鬼魅般由左侧切来双钩长刀连劈带砍地狂卷而下,分雷以惊人的意志举刀一次一次搁挡着,而每一次都加深着虎口裂开的血痕。
“对对就是这样哈哈”
苟古拉又是一脚,将分雷踹了个满怀。
分雷胸口犹如雷击连鼻子都渗出了血水,他眼前微黑,这时苟古拉一刀豁向他大腿内侧的动脉,分雷向后一退,刀锋挑过一丝血箭,却只划开了大腿外侧。苟古拉见没有得手,借势以左肩护甲“嘭”地磕中分雷的下巴血水刹那间喷洒在苟古拉的脸上。
这一磕的巨痛却让分雷清醒过来,他见鲜血迷住了苟古拉的眼睛,拎刀由下挑上,而左手掏出骨刀,苟古拉只注意到绷簧刀挑来的风声,堪堪避过后,眯着眼睛见分雷借势旋身,待看清楚却为时已晚,他也曾是买天响当当的勇士,硬是以粗壮的左胳膊迎上刀尖
借势旋身的力道可是将人的体能发挥到了极限,分雷这一刀扎透了苟古拉的胳膊,后者闷哼一声,咬牙一脚蹴去,分雷与他战了几个回合,早已窥析他的腿功,这刻紧握骨刀的刀把转向苟古拉的背后,那胳膊中的刀刃豁了个半圈,疼得苟古拉直磨牙。
分雷知道当势子用老时,自己将再无力横刀,思忖下右手翻转刀身切向苟古拉的脖子谁知苟古拉举刀用双勾巧妙地绞住绷簧刀,两人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贴在一起挣扎着,城上城外的士兵们均看得两眼放光,这属于巴哈秃儿之间的血搏,一辈子能看到一次死了也值得了。
就在两人角力之时,只见薛延陀右军方向卷起尘浪,身在墙头的阿史那晨烈心道来了,再听西线的广顺堡响起震天的警钟,果如分雷所说,德喀尝帘甲和唐军行动了
苟古拉见右军开始行动,心内暗骂分雷拖延他的时间,而这刻却是生死的危机关头,只好断断续续地哼声道:“这次就算了嘉嘉布塔拉是你的了”
分雷早已累得眼冒金花,若不是胜在年轻,他早就被苟古拉豁了,闻言颤身笑道:“行我我们阵上见”
“好那你先放手”
“你先放”
“一起放”
分雷和苟古拉一个向前弹,一个向后退,待苟古拉喘着粗气转过身形时,他拔出胳膊上的骨刀,头盔中的脸变得凶神恶煞,他看着眼前这秃小子,心中已燃起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头也不回地向战车走去,口中说道:“尸身是你的了我们会再见的。”
分雷吐了口血痰,见痰里还和着颗牙齿,叹了口气后抬头望向狼头牙底的阿史那晨烈,后者招来副将道:“全军戒备”
副将愕道:“在这个射程里,苟古拉和二百骑兵休想生还请将军侍令”
阿史那晨烈绷着脸道:“那会让分雷头人威名尽去,还是快些准备吧。”说着望向分雷拖着嘉布塔拉的无头尸体蹒跚地走进北大门,感慨道:“人活的要像他一样,才有味道啊”
第四十二话狼头牙底完
第四十三话兵凶广顺堡上
gu903();玳轲岩城西线之外,整整一千骑德喀尝帘甲踩踏着大地隆隆而来,在辽阔的草原之上以针锋之势疾驰着,在广顺堡射程之外,一身竹绿青甲的济朗勒住马头,千骑在他身后停歇下来,而蹄下的尘埃却笼罩着西线草原,他拍着喷哼响鼻的胯下俊马,盯着那广顺堡,眼前闪过一道寒芒。这时德喀阵后的唐军以两千火器兵为主,八千攻城精兵为附,先后压在德喀骑兵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