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宗反倒陷入尴尬境地。
楚长天说道:“根据情报所言,当今国师施天算极有可能乃是黑天教中人,至于其具体身份尚不得而知,而施天算此人,究竟是一直都是黑天教中人,还是说被邪道取而代之也不清楚。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贸然对黑天教发动进攻,很可能反倒置我们于不利之地。”
林长老颔首说道:“宗主的顾虑不无道理,虽然本宗和青岚国也算是同甘共苦,经历患难,但青岚国皇室一直以来未有将我宗立为国教的意思,这在很大程度便是因为历代国师的干扰,害怕本宗取而代之。而若然国师是黑天教的人,那对方在皇城之中所布下的棋子只怕不仅仅如此呀,也就是说,对方若要借用国家力量对付本宗,只需要一个借口罢了。”
许长老叹道:“虽然本宗对付邪道是没有问题,但若然是国家军队,我们却不可因此而杀生,最后只怕反倒被制。”
沈辰听到这里,心情也颇为沉重,黑天教的渗透比起想象中的更加可怕,而确实以邪道之力,要想控制一个个普通人并不会耗费多少工夫,他们所担心的唯有正道宗派的力量。
所以这几十年来,黑天教一直隐匿形迹,如今拥有操纵国家力量的权力,反倒可以借此压制正道宗派,再加上尸魔之事和黑天元祖的复活,已大有反压之势。
楚长天说道:“所以说,眼下我们的要务,是要揭穿黑天教的把戏,若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了国师的真面目,得到陛下的支持,我们才能够对皇城中的邪道一网打尽。”
“但问题是,要如何揭穿国师呢如今邪道分坛被端,黑天教和我们的正面冲突也仅隔一线,对方只怕也会有所考虑,而我们更不知道对方在皇城布下了多少棋子,若然贸然去接触这国师,很可能反遭到对方的毒手。”林长老担心道。
楚长天便道:“本宗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也想到了对策,要派遣我道宗子弟过去,确实不便,但若然是普通人,那就好行事多了。”
“普通人”众长老皆是一脸不解。
楚长天将目光落到沈辰身上,问道:“徒儿,你可愿意担任起调查国师身份的重任”
沈辰这才知道楚长天为何叫自己过来参加这会议,而他自也是求之不得,立刻拱手回道:“徒儿愿倾力一试。”
众长老顿时恍然大悟,胖长老便道:“原来宗主早有决策,是了,这沈小子刚入我道门没多久,道家之气尚不纯熟,可以我道宗之法将其纯阳之气完全封起来,不至于被邪道所发觉,如此和普通武者无异。”
楚长天说道:“在皇城之中,有一个机构名为祭庙府,专行皇族祭祀祖先之事,那祭庙宗事梁仲和我有旧,堪称忘年之交,而他的身份在皇城中也甚为特殊,说起来和皇族也有几分血脉渊源,你即刻启程去找他,调查清楚这城中情况,我让天知和无极在皇城外给你做后援,得到情报或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即刻通知他们。”
沈辰应声点头,同时又察觉到楚长天派自己过去其实更有一番良苦用心,其实,这早在自己拜入清微宗门下时便已经定下了。
清微宗虽为道宗,不问尘事,但说到底,宗派门人都是青岚国人,这便注定了清微宗和青岚国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自己即拜入清微宗门下,那对于两国之间的战争便不由得需要多加考虑,并非仅仅是调查青岚国情报那么简单。
而众长老自也对少年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肩负起这重任,调查清楚敌方动静,从而将邪道连根拔起,不在为祸世间。
事态重大,沈辰不敢怠慢,在封印了纯阳之气后,便和二女告别,随肖天知二人乘鹰飞往皇城。
在皇城外停落下,听肖天知讲解了联络方式之后,沈辰便朝着皇城而去。
坐落在群山之间的青岚国皇城有着六百多年的历史,其城依山而建,显得巍峨雄壮,只是说因为地理位置的限制,比起州城而言大不了多少,但能够在这十万蛮夷大山中修建起如此一座城池,耗费的人力物力自也难以估量。
皇城城门大开,人流也实属不少,入城的检查倒也严格,一般持有刀剑之物和包裹货物者,都要经过检查,沈辰早得了叮嘱,所以空手入城,再加上他气质不俗,看起来倒象是哪家少爷公子出城溜达了一圈,所以守卫连检查的工夫都省了。
城内车水马龙,处处透着几分繁荣之象,似乎这里并未被前方的战事所影响一般。
在这一个多月来,他早就将命令传到郡城,让郑海石他们赶往皇城,不过自己离得近,如今反倒先了一步。
向路人打听了祭庙府所在地之后,沈辰便直线赶往其地。
穿过长长的官道,两边都是皇城各部的下属机构,在这里行走的几乎都是官员或者官家子弟,而官道直接通向的地方便是高大的皇宫内城,距离内城越近,这机构的重要性就越大,而祭庙是所有机构中唯一一个横跨外城和内城的所在,也就是说,这祭庙之所恰就占据了内城城墙内外,如此一来,要入内城并不需要经过内城几个大门。
祭庙府有着如此特殊的建筑,亦彰显着其特殊的地位,而在祭庙之外,亦有着重重守卫,这里非皇亲贵族,王侯子嗣是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的。
沈辰来到府邸前,递交了楚长天亲笔所写的信函,尔后没多久,便有小吏匆匆赶来,将他迎了进去。
待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厅中,奉茶稍等一会儿,便见一个七旬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面目慈祥而透着几分庄严,目光平静却又似如海深,一走进来,便给人一种非比寻常的气场,不消说便是祭庙府宗事梁仲。
宗事之职乃是祭庙最大的官员,而梁仲比起楚长天有三十多岁的差距,因此楚长天说是忘年之交倒也恰当得很。
梁仲看了看沈辰,然后露出笑容道:“不愧是楚宗主,确实眼光独到,小兄弟你的资质看起来比另外两位还要高上一筹呢。”
沈辰连忙说道:“梁大人过奖了。”
梁仲含笑道:“你即是楚宗主的徒弟,乃是方外之人,就不必以这官场之称来称呼我了,我长你不少,你便叫我梁伯伯好了。”
此人平易近人,沈辰倒也不用拘泥,改了称呼。
梁仲一笑道:“这信上所言,只是表明了你的身份,并且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说起来,楚宗主予我有救命之恩,其修为见识,其博学多才,乃是鄙人平生所见之最,你有何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道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