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的有人哄,大的就归他了,狄禹祥摇着头揽过她,把她抱到怀里,看着她满是泪的脸怜惜地道,“这都哭一早上了,再哭眼睛就要肿得不能见人了。”
“不见了,有这么个哥哥,反正也没脸见人了。”萧玉珠也还在气头上,说的话根本没有平时一点半点的稳重。
“我有道歉,你怎么还这样”萧知远还想嘀咕,见她红着眼睛朝他看来,这一下,他是真什么话都没有说了。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怕妹妹哭,一哭,他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兄妹俩一通吵架,是看傻了旁边人的眼,但也在这半真半假的吵架间,萧知远也大抵明了妹夫与妹妹的关系。
这夫妻俩,比他之前所知道的还要好上那么一些。
等用过午膳,妹妹抱着长南去午睡后,萧知远朝狄禹祥使了眼色,让他打发他家里人出去,这边大捡他们得令也带着中捡小捡出了门,各自散开守在了暗处,以防隔墙有耳。
“我们的关系,再过几天,是瞒也瞒不住的了,”萧知远说到这,叹了口气,“既然不想搬,就不搬罢,只是我这一进京圣上就让我接管考课院考核今年的升迁,在来年官员的下任令下去之前,你这边少不了诸多麻烦,我这次进京,带的自己人不多,光忙圣上要办的事就忙不过来,也拿不出人手照料你这边,现下情况也说给你听了,你有对策没有”
他的身份一出去,哪怕是萧家在京的别的几个小姐的夫家是他们自己也好,被别人所托也好,都免不了要找到他这边了,更何况,狄禹祥是他的亲妹夫,恐怕到时候有心找他的人只怕是更多。
狄禹祥看着全然冷静的萧知远,心想现在面前的这个大舅子,才是那个带着功绩回来,摇身一变,变成了皇上面前重用之人的大舅子罢。
“兵来将来,水来土掩,有些事情不事到临头也不知要该怎么办才好,永叔现下确不能给舅兄一个明确的答复。”狄禹祥淡淡地道。
“这倒是。”听到他的回复,萧知远轻笑了一下,心中对狄禹祥的认可又算是多了一分,加之刚刚妹妹对他的那番维护,他心中自也是对他这个以前只听说过的妹夫亲近了不少,想着,他又看了狄禹祥一眼,见他平静回视着他,萧知远沉吟了一下,道,“时间紧迫,有些话我还是说在前头,想来你现在心中也是有数,刚刚我让你带着珠珠搬个地方,只是借题发挥罢”
狄禹祥“嗯”了一声,没出言,只是探究地看着这个大舅兄。
其实从闻仲言带他进奏院,又听到舅兄要接掌考课院后,他就知道事情就简单不了了,他眼前的这个舅兄更不是简单的人物。
今上是多天纵奇才的一个人,他看重的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说来,我也是含了半分试探你的心,”萧知远说到这笑了笑,朝狄禹祥坦然道,“莫怪,我是珠珠的兄长,但也是枢密院里的人。”
他一直活在两面三刀里,伪装已是他的本能,哪怕就是对着至亲的人,他也是脱不下那层皮了。
“大兄言重。”听他说到枢密院,又是从温北回来的,狄禹祥已能靠着这些年边疆发生的一些事稍稍猜出一些事来,这下岂敢责怪,随即他就举手恭敬地一拱,正色道。
温北温南将领能收回黑金那个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得能自立成一个小国的地方,依圣上对他的看重看来,想来大兄在其中是功不可没罢
狄禹祥的正色让萧知远笑了数声,只几声他就止了笑,朝狄禹祥道,“我是有功在身,现在确实护你不难,但有句话,我想先跟你问个明白。”
“大兄请说。”
“我现在就能举荐你当官,也能为你谋个好位置,现在圣上看重我,众官要讨好我,这个时候我以权谋私图利,谁都会无话可说。”萧知远笑眯眯,甚至称得上温和朝狄禹祥道。
“但这只是明面,私底下闲言碎语免不了。”狄禹祥也笑。
“这算得了什么,谁人背后不说人哪个当官的不被人说被人说说不碍事。”萧知远一挥手,毫不在意地道。
“但这会是把柄,”狄禹祥温和淡语,“等舅兄或是我势低之时,这就是别人踩我们而上的利器,没有人能一直顺风顺水,潮涨潮落是常态,舅兄总有拿不住他们的时候。”
萧知远听得笑了起来,看着狄禹祥的眼睛发亮,“倒是个明白人。”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想了想接道,“那你只有另一条路了,等后年春闺,你靠自己上去,到时候你的功名就是你自己考出来的,这样你就师出有名了,私下我会是你的后盾,但你不用跟我死缠在一块,我们分两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日后相互帮衬着,有难也能搭把手,而不是绑一起出事了就一块沉船,你看如何”
这于狄禹祥来说是真好不过,也于他们的以后再好不过,可他没有想到,萧知远真的能为他这么着想,他不是在找帮衬的人,而是在真的想扶持他自立门户
、第67章
萧知远没等妹妹醒来就要走,临走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与狄禹祥道,“跟珠珠说一下,就说娘的事,我知道了,爹我派人去接了,不日就能进京来。”
说罢,抬脚就走。
他急步而去,脚步也因此看起来有些踉跄,狄禹祥跟在身后送了他到门口,见他上了马车,又跟着急走的马车走了几步,目送急马出了巷口。
转身有邻居站门口好奇朝他看来,与他作揖,狄禹祥握手微笑回礼,等进了自家门,狄丁一把门关上,他往屋内急步而去。
他们的内卧内,妻子躺在被子里一手虚揽着他们的长南,仰着头怔怔地看着止方,眼泪流了满面
舅兄不知道,屋子小,只要他们的内屋不把门掩紧,多少都能听得到一点堂屋里的声响。
狄禹祥忙脱了靴,隔着被窝抱着她,拿帕擦她脸上的泪。
“我又哭了。”萧玉珠努力朝他笑了笑,想致歉,但却连一个好一点的笑容都露不出。
“你多年未见大兄了,哭哭也是应该的。”狄禹祥吻吻她发肿的眼,“但现在不许哭了,嗯”
“嗯。”萧玉珠连点了两下头。
“舅兄说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我站门口偷听的。”萧玉珠从被子里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温暖的脖颈里,“我想听听哥哥会跟你说什么话,下次不了,你莫怪我。”
“怎么怪啊”狄禹祥微叹了口气,舅兄担心他对她不好,但实则对她千依百顺的是他,在这个家里,妻子才是那个真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嗯”萧玉珠抬脸看他。
“舍不得怪。”狄禹祥亲亲她带着泪水咸味的嘴,在她嘴边轻声与她道,“夜晚让你说欢喜我,你怎么都不说,怎地在舅兄面前就说了”
萧玉珠没料他这时竟提起了此话,脸攸地一下就全红了。
狄禹祥看她只一下,脸红出了全所未有过的红通通,眼睛羞郝得不敢看他,瞬间也是好笑,把她抱在怀里,笑着叹了口气。
“你啊,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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