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收手时,抬眼瞅着凌画傻傻地看着他的手,他挑了挑眉,“赶紧吃,这个耗费我内力,一会儿又冻住了,我不负责再给你弄了。”
凌画这才惊醒,她娘教导她十几年的淑女规矩险些破功,这一刻让她差点儿啊啊啊地叫出声,她看着宴轻,一瞬间,觉得他神圣极了。
她将手里的牛肉干给回他一块,接过馒头,一手牛肉干,一手馒头,吃了两口后,才红着眼睛说,“哥哥,我是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你吧?”
宴轻:“……”
他默了默,“你知道就好。”
凌画实在是太知道了,以前就觉得他好,好的与任何人都不同,但也只是好而已,但如今,愈发地觉得,他这好,天上地下怕是都找不到了。
她几乎快哭了,“怪不得江湖百晓生的本子上称昆仑老人是个老神仙,可见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宴轻啧了一声,“区区雕虫小技,哪里……”
“哥哥你别说话了。”凌画拦住他说话,认真地看着他说,“快吃饭吧!吃完饭我又有力气走路了。今日一定要走够百里。”
若是天下人人都会这种雕虫小技,还要什么锅灶炊烟啊,这个人永远用一副云淡风轻的脸,做一些让人瞠目结舌望尘莫及的事儿。
宴轻闭了嘴。
食物可以给人以力量,凌画从来没有觉得牛肉干和馒头都多好吃,但今日这一顿,她真是觉得好吃极了,堪比山珍海味。
饱餐一顿后,胃里暖和了,整个人也舒服了,虽然依旧累,但凌画觉得自己真的还能走。
宴轻没意见,只要她能走,他也不说什么,于是,两个人收拾妥当,继续赶路。
大约晚上这一顿饭,吃个热乎的,让凌画潜在的力气因满满的情绪被激发了出来,且这种情绪一直保持着,竟然当真又走了三十里路。
走够了百里,宴轻择了一处避风安全的地方,将皮子铺在地上,刚铺好,凌画便一头扎到了皮子上,睡了过去。
宴轻哑然失笑,想着今日她没用他背,只用自己的双腿,走了百里路,着实比他想象的坚强许多,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将大张的皮子搭到了两个人的身上,怕她半夜冷,冻坏了,便握住她的手,同时缓缓调动丹田之气,周身游走,从手心缓缓为她流入些暖流,暖流从手心进入凌画身体,渐渐的,流入四肢百骸,之后,又回到宴轻周身,便成了一个大循环。
这样运功,着实费力些,且容不得出丝毫差错。
宴轻心想着,若是他师傅知道他教给他的独门功法,有朝一日,不是为了闯他于昆仑玉山之巅上设的鬼煞关,而是用来暖女人的身子,怕是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出息,还会嘲笑他你小子也有今日。
夜很静,雪山上没有多少风,飘雪落下来,很快就落在了两个人身上搭的皮子上一层,凌画睡的沉,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不止不冷,觉得周身暖融融的,四肢百骸,都是暖的。
凌画醒来时,天色刚微微亮,她睁开眼睛,看着宴轻将她箍在怀里,大半的皮子都搭在她的身上,而他只搭了一个边角,她悄悄伸出手,想将皮子往他那边扯些,他便醒了。
凌画十分愧疚,“哥哥,你昨夜是不是冻了一夜?”
“没有。”宴轻坐起身,“既然醒了,就起吧!”
凌画点头,爬起来,走了两步,忽然“咦”了一声,奇怪地说,“我怎么身上一点儿也不觉得疲乏疼痛?”
宴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凌画蹦跶了两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累了,不止不累,神清气爽,她纳闷地问,“哥哥,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她才会睡醒一觉,连疲惫也不觉得了。
她仔细打量宴轻,见他眉眼不见疲惫,也不见一丝没睡好的模样,还是一样的贵公子模样,眉眼精致,周身透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的懒洋洋。
见宴轻不说话,她伸手拽住他衣袖,“哥哥,你快告诉我!”
宴轻被她缠不过,只能告诉她,还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哦,我练功时,顺便帮你周身松了松筋骨。”
凌画就知道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如今听他这样说,不用想,也知道多不容易,至少琉璃云落望书他们就做不到自己练功时还能帮别人松筋骨,她叹了口气,“哥哥,你真是一个宝贝。”
这样天上没有地上少有的宝贝,她觉得赖他一辈子,好像也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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