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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无语过之后,盯着凌画一个劲儿地看。
凌画被宴轻看的心里发毛,“哥哥,你、你这么盯着看我做什么?这眼神看的我心里直发慌。”
宴轻满心情绪地说:“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将萧枕培养成了一名合格的帝王的。”
看看这帝王之术运用的,何等高明,先皇的帝王之术,都没有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萧枕自小没受先皇培养,他十岁到二十岁最关键的十年,都是凌画陪着他。因为有凌画,才有今日的萧枕。尤其是他发现了,萧枕这封信,凌画压根没惊讶,显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倒是不会怀疑是凌画与萧枕暗中通信合计算计他,毕竟她对他是真的好,尤其每一封信,无论是萧枕来信,还是凌画回信,她都拿给他看过,所以说,这根本就是萧枕自己决定的。
凌画摸摸鼻子,“哥哥,不是我培养的啊,是暗中教他的大儒们培养的,那些人如今都功成身退了。”
言外之意,这不怪她。
宴轻哼一声,“萧枕真是好的很。”
“哥哥,喊陛下,别喊名字喊顺嘴了,回头在朝堂上一不小心直呼陛下名讳。”凌画提醒他。
宴轻心气不顺,“真是好陛下。”
凌画没忍住笑了,伸手抱着他,软声软语安抚他情绪,“哥哥不是说做纨绔早就做腻了吗?你又不想再延续端敬候府的老路掌军权兵符,既然如此,他安排的这个位置就是十分适合你了。你年少时惊才艳艳,能文能武,若不为国出力,着实可惜上天给你的这份聪明才智和才华。先皇留下的弊端极多,又经历了一场内乱内战,如今可以称得上百废待兴,我虽早就说卸任江南漕运掌舵使的职务,回家相夫教子,但真到了这一天,又发现,既有其能,便还是该担起兴国己任,未来我们夫妻二人,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吧,让百姓有好日子过,我们也心安。”
宴轻叹气,伸手点她眉心,“你这个坏东西,我是你夫君吧,说来说去,还是最向着他。我倒是没想继续躲懒,但他这算计,不愧是帝王。”
这江山姓萧,他端敬候府已为之效命了几辈子,到了他这里,原来一样躲不开。这担子重的,还不如只拿着兵符呢。
凌画对他仰着脸笑,“所以,咱们要多多生几个孩子,总有一个能躲懒偷闲,过上我们想过的日子的。”
宴轻气笑,伸手推开她,懒得再搭理她。不愧是与萧枕一起长大的,给他随时随地下圈套。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宴轻在骂萧枕时,孙相心里也在骂萧枕,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萧枕不拐弯抹角,不委婉达意,直接跟他明了圣意,直白地告诉他,让他再干二十年,他病倒后,他来孙相府打着慰问老臣的名义看他,却站在他床前说,他知道他多年劳心劳力有些累了,他体恤孙相辛苦,认真倾听了老臣的心声,郑重地地考量了一番,决定给他安排一个人辅助他,不让他以后太累,又说这个人他一定会喜欢的,他颤颤巍巍地问是谁,他说是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
孙相差点儿背过气去。
宴轻那东西,他就不是个善茬,更不是个好相与的,让他辅助他,不如说让他绑着他,有宴轻在一日,他只要还走得动路,拿得起笔,吃得下饭,他还有机会告老还乡吗?宴轻才不允许头顶上没人给他顶着分担重担吧?
若是他下去,他不就得接替他的位置?他是爱干活的人吗?
大约是看出了孙相脸色太苦,萧枕笑道:“朕立四小姐为皇后,有了这层身份,相府的其他小姐相爷和夫人若是看重谁家男儿,只管让皇后指婚就是了。”
言外之意,不愁嫁不出去,皇后指婚,谁敢不娶?不娶就掉脑袋。
孙相:“……”
这、这的确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自此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家女儿嫁不出去砸手里了。
所以,孙相妥协了,病也好了,宴轻还没回京,萧枕的圣旨和任命文书便已下达了,位居孙相之下,特设副相。
于是,宴轻在养伤两个月后,除了萧枕一封封催宴轻和凌画回京的书信外,便又多了孙相催促他回京的书信。
孙相做了一辈子相爷,自然是老奸巨猾的,他一封信比一封信会写,说他的伤还没养好不要紧,可以先回京,慢慢的养,他伤未好之前,他绝对不用朝事打扰他,又说只想让他趁着养伤期间,先熟悉熟悉朝务,就躺在床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随便翻翻折子就行。
宴轻置之不理后,他一把年纪,在信里跟宴轻哭诉,说太后娘娘自从萧枕谋反那日受到了惊吓后,身子骨便有些乏力,更加之听闻小侯爷受了很重的伤,又着急上火,忧急如焚,如今小侯爷总也不回京,太后想小侯爷想念得紧,茶不思,饭不吃,眼看到了夏季,一天比一天炎热,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闷坏了身子,他十分担忧太后身体云云。
而这一日,凌画正好也收到了太后的书信,太后的亲笔信,字里行间,也在问她和宴轻什么时候回去,如今已入夏了,难道要等到秋季?她可真是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