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灵仙人取出一颗仙丹弹了进去，沉声说道：“吃了它，会好受些。”

鱼大少将那仙丹捡起，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说道：“师傅，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当时在离开之时，龟灵仙人分明已经说出了鱼大少会来到仙界皇廷的初衷，就是要代替天行复仇，把他将副城主的位子上拉下来。

龟灵仙人笑了一声，虽然在极力掩饰，可依旧显得有些苦涩，说道：“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我还知道天行那家伙藏在什么地方。”

鱼大少瞪大了眼睛，匆忙从角落里爬到了牢狱门前，颤抖着说道：“师傅，求你……求你放过他。”

龟灵仙人目光微敛，鼻息沉重的说道：“我没有对他出手。”

鱼大少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是徒儿太笨，这些年时常借故离开皇廷，师傅这么聪明，定然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天行仙人同样是我的师傅，他带我入皇廷，教我丹鼎之术……”

龟灵仙人说道：“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丹鼎之道也需要勤学苦练，天行的斤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师承于他，我又岂会不知道？当年我做出那种事情，他指使你向我复仇，理所当然，有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下手？”

鱼大少深深的低下了头，说道：“虽然知道师傅曾经穷凶极恶，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恨不起来……这些年，在这皇廷里待得越久，心里边越是污浊，嚣张跋扈，城府算计，我知道只有这样才活得下来，我也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变得如师傅一样。”

龟灵仙人背负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说道：“你走的路与我当年一般无二，这皇廷里到底有多残酷，也只有身临其境才可以感受的到，当年盛极一时的紫渊仙人虽然是败于天行仙人的错失，可的确是被我暗中陷害，这便是利欲熏心。”

鱼大少又抬起了头，趴在牢门上，说道：“师傅……既然知道我的初衷，为何还要留我在身边？”

龟灵仙人沉默了片刻，说道：“就算知道又如何？你还是我的徒弟。”

鱼大少听到这里，泪水哗的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跪在牢狱后面，忍不住哭了出来，说道：“对不起……师傅。”

龟灵仙人紧紧的咬着牙根，留住眼角的浑浊，说道：“我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可是我也害怕在这皇廷里待得久了，会变成一具冰冷无情的行尸走肉，有时觉得你在身边吹牛放屁，才发现自己更像个人，老实说……我很后悔当年的决定，可是却根本没得选择。”

鱼大少仔细的听着，内心震撼不已，他不知道埋藏在师傅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而此刻却一下子吐露了出来，与他先前所想的截然相悖。

龟灵仙人深吸了口气，说道：“还记得那时，我曾告诫过你不要行差踏错，可惜宿命却早已经注定了。”

鱼大少擦了擦眼泪，说道：“这是徒弟选的路，不会怨天尤人，也没有后悔过。”

“事已至此，师傅无法再帮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豁出去的这条命，不要白白浪费。”龟灵仙人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