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没胆。”王半斤笑骂道,突然压低声音,“老实交代,有想糟蹋的白菜没”
“有。”赵甲第坦白从宽。
王半斤愣了一下,然后就在沙发上尖叫发癫,就跟赵甲第想要糟蹋的是男人一样,然后迅速变脸,眨眼间安静下来,变成一位端庄淑女,一脸楚楚可怜的受伤表情,用醉人的软糯语调幽怨道:“她胸部比我大”
赵甲第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耐心道:“没有。”
“屁股比我翘”王半斤继续装着淑女姿态可怜兮兮问道。
“没。”赵甲第没好气回答。
“小脸蛋比我水灵”王半斤继续追问,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赵甲第诚实道,沐红鲤是很漂亮,但真要跟祸国殃民的王半斤比,似乎还差了点。
“难道是干那活儿很厉害”王半斤泫然欲泣道,“天啊,可怜的小八两处男金身竟然被一棵不知名小白菜给夺走了。”
“王半斤,老子还是纯洁的处男”赵甲第终于无法冷静,扯开嗓吼道。
“哦,那一切好说,八两,切记切记,一定要等姐回来调教你一番后再上战场。拜,姐要去睡美容觉了。”王半斤不由分说关闭视频聊天窗口。
赵甲第半个钟头前用“某个智者”的理论安慰过沈汉,而这位智者,其实就是理论天下第一实践倒数第一的王半斤。
处于崩溃状态的赵甲第摇头苦笑,继续浏览网页,关注国美电器董事会和大股东之间跌宕起伏的战役。沈汉听到他的嘶吼后就立即冲进寝室,结果王半斤刚好关视频,他只是惊鸿一瞥,没能看清脸蛋,只觉得这妞太有味道了,朦朦胧胧就能让他惊为天人。他立即双臂环住赵甲第脖子,兴冲冲道:“谁,这女人是谁,一定要介绍给我”
“你眼花了,那人是我哥,喜欢扮人妖。”赵甲第微笑解释道。
沈汉一脸错愕,不知所措。
沈大元帅心想就算真是人妖,能人妖得这么美,也值得俺改变性取向啊。
第24章拖家带口
赵甲第依然是穿着一双老牌回力鞋和背心短裤,他之所以决定将回力鞋作为征战五千米和一万米的战靴,是因为少年时代与人火拼干架时与它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鞋一点都不花哨,土归土,可结实,怎么上蹿下跳都不容易磨破,踹起人来也舒坦,再狠都不担心把跟他一样义字当头的轻狂牲口踢出内伤。赵甲第站在起跑线上,咧开嘴笑了笑,这一次没想起初恋,只有那段跟老杨手枪他们一起大碗喝劣质白酒,一起抽便宜烟的风骚岁月。
战况跟昨天五千米差不多,前三圈中下游水准,五圈过后就开始发力,逐个超越,到第十圈已经差不多一骑绝尘,等跑完五千米,已经有很多扛不住火辣太阳的娃偷偷摸摸地主动退出,跑到离通道近的地方就直接闪出去,没了身影,还有当场晕厥被抬出去的悲剧好汉。后来除了裁判已经没几个人能看出谁在领先谁在被倒追,直到赵甲第一身湿透地冲刺最后一段两百米距离,裁判看了下计时,惊觉这个不起眼的选手已经打破校纪录,才发现他是有些小彪悍的。
赵甲第今天跑完依旧试图不拿奖牌就直接开溜,却在终点附近被沐红鲤阻截。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赵甲第也不客气,浇在头上,做一些缓和身体的舒展运动,沐红鲤就跟在后头,笑道:“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坚定的目标党,怎么好不容易跑完二十五圈,连奖牌都不要”
赵甲第笑着解释道:“我是被室友拖来的,跑五千米和一万米拿名次不是我个人的目标,完成班级任务而已。只要奖金不少我一分钱就成,奖牌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拿出去给美眉看指不定还被当成傻帽,那就太冤了。”
“你练过长跑”沐红鲤好奇道,拖着他去看台上坐着,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盯着他去拿稍后颁的奖牌。
“没。”赵甲第摇头道,这时候才喝起矿泉水。因为长期被注重养身的童养媳姐姐呵护着,加上小时候跟着爷爷练把式,养成不错的习惯,抽烟喝酒其实他都没瘾头,只有打完架才去陪那群畜生一起放纵。青春这奢侈玩意,要么小心珍惜,要么使劲儿挥霍,平平淡淡的,老了连回忆的东西都没,就太可怜太苍凉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熟女常在,而萝莉一去不复返,也是这么个理。
“那你总不会是天赋异禀吧”沐红鲤打趣道。第一次她鬼使神差听完了这家伙的突兀表白,第二次她鬼使神差地从上外课堂追出去,这一次她又不可理喻地跑来晒一下午太阳赌博这家伙会参加一万米,沐红鲤觉得自己真的病入膏肓了。
“其实我小时候胆子很小,因为个小,身体也不壮,打架总是打不赢。后来上学后,寒假、暑假就天天被爷爷拉着上山抓药,喊上两三条自家养的土狗,我就能在不大的山上跑上大半天,你别看我现在皮肤挺白的,每次到假期都跟黑炭一样。我是唐山人,曹妃甸离海也近,热了就跟死党脱光跳下去扑腾,好几次都差点被淹死,水性和体力都是这么不知死活练出来的。”赵甲第靠着阶梯,似乎察觉说多了,转头见沐红鲤一脸期待下文的俏皮表情,受到鼓励的赵甲第喝了口水后就继续唠嗑,“我很小就被家里丢到外地住校借读,人生地不熟,当地小王八蛋都喜欢欺生,我脾气又臭,二话不说,打呗,白天打不过我晚上就溜他们寝室砸板砖,就普通的那种。呵呵,你这种乖乖女肯定不清楚,反正冤冤相报何时了,就一直打下去,初中以后就差不多是输少赢多,然后认识了一批臭味相投的同龄人,总觉得没机会一起当兵扛枪好歹也要一起抡西瓜刀和砖头干架才叫哥们。现在想一想,那时挺傻的,不过我也不后悔。”
这是赵甲第第一次跟沐红鲤讲他的事情,以前没机会,怕吓到她这种十有八九从娘胎出生第一天起就是好孩子的闺女。既然瞧她似乎没有反感,赵甲第也就干脆实话实说,自己也有些感慨:“不过高中时候,都是跟外校的人有过节,或者是一些社会上的痞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是一个很有班级荣誉感的好学生,像篮球赛、足球赛什么的,人数不够都喜欢拉上我这种肯出力肯出丑的傻逼。我不擅长篮球,不懂足球,反正就是做苦力地跑,来回跑。记得高二时候有场足球赛,我好像从头跑到尾都没能碰上足球,被各种花哨过人,被各种玩耍戏弄,埋头奔了九十分钟,看台上也笑了九十分钟。现在再让我去做,肯定不乐意了,不是说面子上拉不下,只觉得确实很多事,不管我怎么努力去做,都是错的,还不如懒点,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吧,这算不算犬儒主义”
“是挺傻的,我要是在看台上,也一定笑,还是捧腹大笑的那种人。”沐红鲤微笑道。
“可以不这么诚实吗”赵甲第也笑了。
“不行。”沐红鲤干脆道。
赵甲第很受伤地喝水,心中叹息,欲言又止。因为原本打算找机会问这妞能不能陪他一起参加马小跳的生日聚会,现在看来希望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