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元墨大喜:“还有姜长伦!”
曹方道:“火起之前,八爷因家中有事,已经离开了。”他说着,蓦地一惊,“难道……”
元墨点头:“我亲眼看见他带着人抬了硫磺与火油进来。”
姜长伦与姜三爷同辈,乃是姜家族谱里排得上号的人物,他带进来的东西,谁也不敢查验。
事涉姜家内斗,曹方只听得脸色发白,不敢做声。
昏迷可以掩饰姜九怀的心疾,但白一的匕首在姜九怀胸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却无从遮掩。
好在大厅里死了两名杀手,元墨便含含糊糊把伤害家主大人的罪名推到那两人身上。
季云安很快被请了过来。
元墨没有猜错,他在桃林居士身边日久,所学的不单只是琴而已,医术一样颇为精湛。
只是他一诊脉,眉头就皱了起来。
元墨给他皱得胆战心惊:“季兄,家主大人到底怎么样?”
季云安皱眉思索:“家主大人的脉很是奇怪,像是中毒。”
元墨吓了一跳:“难道烟雾里有毒?”
不对啊,她也是从火里逃出来的,除了咽喉难受外,并没有别种难受。
“说不准……家主大人的脉相极不稳定,是在下生平仅见,若不是内腑遭受重创,便是心绪极度紊乱,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季云安语气十分不确定,“惭愧,是在下学艺不精。”
元墨心说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姜九怀的心疾刚刚发作,可不是受了重大刺激?连这都诊得出来,可见名师出高徒,不是虚言。
曹方着急道:“季、季公子你别急,你、你再诊诊看,家主大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这脉相想来非是一日两日,今日大体无事,外伤看着虽厉害,伤口不算深,昏迷可能只是因为被浓烟呛晕了,”季云安道,“伤口先用金创药,我再开副方子。”
这话终于让曹方和元墨的心同时放回了胸膛里,曹方让人准备热水、金创药和干净纱布,府衙原备有不少药材,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曹方亲自带着季云安去挑药。
元墨交待:“药材、药钵、药炉全拿过来,就在这里煎。”
不知不觉,她有了姜九怀的思维——谁也不能相信,每一个小地方都有可能被人动手脚。
曹方一听这意思,连忙大声表忠心,保证药材绝无问题,自己绝对不会对家主大人不利。
元墨温和地点点头:“以曹大人的智谋,若是真想谋害家主大人,怎么可能会在自家动手?这场火就算放成了,曹大人也是第一个陪葬,我想大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这话真是撞在了曹方的心坎上,他感激涕零:“二爷明鉴。有二爷这句话,下官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曹方带着季云安出来,长叹一声:“季老弟,你找到了一座天大的靠山呐,来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老哥我。”
季云安怔怔地看着脚下,脑子里还在思量姜九怀那奇特的脉相,好一会儿才回神道:“曹大人,在下和家主大人真的不熟,今日才第一次见。”
曹方心想,还真是个书呆子,他指的不是家主,而是元墨。
元墨显然并非一个只会媚上的男宠,此次又有救主之功,将来前程远大,不可估量,他可要好好巴结这位二爷才是。
姜九怀仰躺在枕上,发丝披散,脸色苍白,眼睛闭着,睫毛长长,如一具安静的佛像。
但身上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劈到了胸口,浅蓝衣料染着鲜血,变成一种触目惊心的紫红色。
元墨解开他的外袍,里衣扣结细密,被血浸透,又腻又滑,一时解不开,她寻了一把剪刀,打算直接剪开。
但就在剪刀刚刚碰到衣裳的时候,姜九怀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便看到了自己胸前剪刀,寒光闪闪。
眼眶泛着血色,眸子里全是狂乱。
元墨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姜九怀的手狠狠扣住了她的手腕,左手微抬,袖口对准了她。
元墨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阿九,别,是我!”
“是你……”姜九怀声音低低的,语气极度危险,他冷冷地看着她手里的剪刀,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我真没有想到,来杀我的人是你……”
“没有没有!”面对金麟,元墨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这剪刀是剪衣服的,你受伤了,我要给你上药,我在救你!”
“哈哈,哈哈……”姜九怀大笑起来,慢慢坐起,血迅速打湿衣襟,他却像是毫无感觉。
“不错,我救过你,你不过是个收钱买命的杀手,一朝失手,重伤逃离,昏死在路边,是我刚好经过,顺手将你救起,让你养伤。你说你要报答我,愿意一生追随在我的身边,我想江湖果然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杀手也懂得知恩图报。我想你跟他们不一样,于是我允准了你的请求,让你成了我的侍卫统领,官加四品威武将军,我甚至还想过将来是不是要给你一个世袭……”
元墨知道了。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清她的脸,他还没有从方才的狂乱中醒来,恶疾控制了他,他的脑海浮现的依然是那片熊熊烈火,将世界燃烧成猩红的地狱,到处都是鲜血与背叛。
他的左手一点点抬起,对准她的额头,“——可是你却背叛了我!”
下一瞬,她的脑门就会多出一个血洞!
元墨可不想用这种方法拥有一颗金刚石,一咬牙,避开姜九怀的左手,扑向了他的怀中。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避开的办法。
姜九怀受伤后的身体虚弱,经不起她这一扑,仰倒在高床软枕之上,伤口震动,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以免他再次发难,元墨眼疾手快,死死扣住他的手,人坐在他的腰上,腿努力压住他的大腿,将自身当作武器,把姜九怀固定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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