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男宠实在风头太盛,叫人不得不注目呀。”和妃说着,颇为担忧地看了安宁公主一眼,“我打听这些也是为了公主,为着皇家着想,公主嫁进姜家自然是好,可是……姜家家主既然这样,只怕公主嫁过去会受委屈,我有点担心呢……”
魏贵妃一口打断她:“我女儿的事,论不到你来操心!她是风家唯一的公主,注定就要嫁给姜家的家主,做姜家的家主夫人,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有男宠也罢,没男宠也罢,没有人能挡我女儿的路!”
和妃温顺地低头:“是我多事了,请姐姐恕罪。”
贵女们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魏贵妃骄横,但没想到骄横到这个地步,和妃只不过低她一阶,当着这么多人,她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
魏贵妃重重地“哼”了一声,还要再说,门口有人笑道:“你们两个呀,在宫里有多少嘴拌不得?偏要到我这里来拌嘴,还给这么些小孩子看着,岂不叫人笑话?”
自然是有机灵些人去通知了文华长公主,长公主过来笑道:“走走走,咱们也该入席了。”
魏贵妃和文华长公主在闺中便是密友,交情同别人不同,嗔道:“旁人刺我呢,你不帮着我,倒向着别人!”
文华长公主道:“哎哟我的姐姐,这大央谁敢动你呀!你可是陛下的心头宠,马上要又当姜家的丈母娘。”
魏贵妃给她逗得一笑,挽住她的手:“告诉你,要不是你,我才不来西山呢,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路又难走,蚊虫又多,给我十座院子我也不爱住……”
早年魏贵妃看中了一座西山别院,向陛下讨要,陛下没给,过了一阵子,不知怎地却给了和妃。
从此之后和妃就成了魏贵妃的眼中钉,西山也成了魏贵妃的厌憎之地,要不是听说姜九怀来了西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来的。
她低低教导安宁公主:“为了把你嫁进去,母妃吃了多少苦,你可得争气些!今儿他来了这里,晚上断乎不会翻山越岭再回去,少不得要住上一夜,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安宁公主垂头丧气:“母妃,您又不是没瞧见,他疼那元墨疼成了什么样儿,我看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呸呸呸,要他喜欢干什么?只要他娶你就好了!听母妃的,母妃准给你安排妥当。”
这边古凝碧扶着和妃往席上去,低声道:“娘娘受委屈了。”
和妃拍了拍她的手,无奈地笑了笑,“不妨事,我早就习惯了。唯一的公主,是大央最最值钱的宝贝珍珠,她有我没有,只怪我命不好。”
“娘娘您信命么?凝碧却不信。”
古凝碧扶着她,看着前面安宁公主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若是信命,她现在还在古王府忍饥受寒,被仆人欺凌吧?
和妃看了她一眼。
古凝碧迅速垂下眼睫,恢复了素日的清雅之态。
但和妃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执拗、坚忍和痛苦,以及,不甘。
不甘心认下这种命,所以,要殚尽竭虑、不顾一切、逆天而行。
“孩子……”和妃轻轻握住古凝碧的手,“你辛苦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元墨在席上看到了姜其昀。
之前她和姜九怀来西山的时候,她还特意去邀姜其昀,结果正遇上姜其昀着急出门不知办什么事,只匆匆扔给她两个字:“没功夫!”
他显然是今天才得了功夫,没有去炎园,想必是直接来的这里,朝元墨举了举杯,算是打过招呼,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元墨看着他一口气连喝了三杯,终于确定,这家伙有心事。
姜其昀的座次和姜九怀隔得有点远,元墨想过去还不大方便,正想寻个机会过去,姜九怀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回来,声音里有淡淡不悦:“看哪儿?”
差点儿忘了还要伺候这位大爷!
元墨连忙回神,殷勤斟酒好一杯酒,自己略尝了一口,然后送到姜九怀唇边,姜九怀就在她手里一气喝了。
这对元墨来说已经是例行公事,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但举座依然有了不小震动,她在“扮演极度受宠的男宠”这件事上,又一次大获成功。
瞧着元墨的样子,姜九怀略有点头疼。
她总有一种本事,以无形化有形,有无招胜有招,不论多么有情趣的事,给她三下两下一搞,顿成公事公办。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飘然而入,掠过众人头顶,直取姜九怀。
“小心!”
元墨想也不想,扑在姜九怀身上。
姜九怀被她扑倒在地。
她也因为用力过猛,自己狠狠趴在姜九怀身上。
唇轻轻碰在一处。
元墨大惊,便要抬头,姜九怀已经抬手扣在她的脑后,将她压得离自己更近些。
元墨脑子里晕晕荡荡,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覆在了自己身上,晴朗的日光顿成被阻挡,眼前顿成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一片辉煌的彩光。
这个吻极轻,极快,极温柔。
待元墨回过神来,头顶的东西已经被揭去,姜九怀已经松开她,看着她,眸子里含着深深笑意。
他方才那一点点头疼,已经烟消云散。
因为她还有一种本事,就是将一切小事、蠢事甚至坏事,都做得这么可他的心。
元墨的脸“嘭”地一下胀得通红。
不单是因为这个吻,还因为——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刺客也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只蝴蝶大风筝,绘得五颜六色的,足有半张床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