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2)

魏贵妃倒台,和妃顿时成了后宫中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一发话,筵席上再一次热闹起来。

笙乐阵阵中,元墨心有气恨,也有不解。

她和姜九怀、叶守川一起分析过很多遍,金令的主人费尽心思置楚天阔于死地,一定是要什么解不开的冤仇,所以三人从认识楚天阔、又持有金令的人身上着手,发现符合条件的人还不少。

因为能有金令者多半有权有势,而楚天阔是绝顶高手,正是这些人想要招揽的对象,多多少少都有点交集,最低程度也在当年的双璧坊同楚天阔一起喝过酒。

她以为今晚会是哪位王公大臣的金令交不出来,万万没想到会是魏贵妃。

魏贵妃和楚天阔有什么仇?

难道说魏贵妃知道她的身世,想除掉她又怕得罪楚天阔,所以绕了一个大弯,先除掉楚天阔然后对她下手?

可问题是她的身世连和妃都是最近才知道,魏贵妃又是从哪儿得知呢?

想来想去,总觉得有点不对。

酒过二巡,快到和平公公约定的时间,元墨借口更衣离开大殿,来到御花园东北角上,两名太医已经提着一只小椿箱等着了。

开宴前,平公公前脚离开,元墨后脚便召了太医,告诉他们有一名病人痰迷心窍而不自知,有没有什么方能让他改过脑筋,回心转意,认清现实?

两名太医你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道:“便是同样的迷症,下药也有所不同,还是要诊一诊脉才更为稳妥。”

嗐,元墨心道姜九怀觉得自己十分正常,怎么可能让你们把脉?我能哄得他吃药就不错了,“所以我请了你们两个人嘛,宫里人都说你们口碑好,娘娘们都很满意,你们两个商量着来,方子不就开出来了?”

两位太医惯在后宫诸位娘娘面前奉承,比旁的大夫确实多几分揣摩人心的本事,这次眼看元墨是宫中炙手可热的新宠儿,彼此看了一眼,都坚定了卖力巴结这位新公主的决心,问道:“请问公主,病人身量几何?年岁多大?体壮体弱?公主最好给个差不多的样子,臣等也好下药一点。”

元墨道:“你们比照姜家家主就是。”说完赶紧补充,“我不是说他啊,我是说差不多的人。”

两人听得“姜家家主”四个字,顿时眼前一亮,露出顿悟的表情:“臣等知道了!臣等这就去开方子!”

元墨叮嘱:“一定要在二巡酒的时候熬好药送来,知道么!”

两人大力应承:“定不负公主所望!”

元墨当时觉得这两位太医好像和姜家那两位老太医不大一样,不是很靠谱的样子,奈何时间也来不及了,再想想宫里用的人还能差到哪儿去?就这么用着吧。

这会儿见他们来得及时,元墨放心了一半,接过药,一摸,竟是凉的,“咦,这是刚熬好的?”

一太医笑道:“自然。天热,怕药烫不好入口,一熬好放下就放进冰桶降温。”

另一太医也忙道:“里头还加了桂花糖,入口清甜不涩,滋味是很好的。”

元墨大开眼界,赞不绝口:“难道都说你们好,果然有些门道!回头我重重有赏!”

两太医连忙行礼:“为公主办事,乃是臣等的本分,不敢再领赏赐!”

“公主信得过臣等,便已是最好的赏赐!”

“臣等愿为公主肝脑涂地——”

“等会儿等会儿,”元墨发现这两人拍马屁的功力比曹方还要厉害,连忙打断他们,“小点儿声!”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两人立即领悟,蹑手蹑脚正要走开,元墨忽地唤住他们:“二位,这药对身体无害吧?”

两人忙道:“无害无害,绝对无害!”

“用过的都说好!”

“包公主满意!”

“公主一定能得偿所愿!”

“行行行行行。”元墨赶紧让他们走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是靠嘴皮子厉害当上太医的么?

她跟平公公约在假山附近,这一带人少,她跟姜九怀在一起不容易被人看见。

只是她提着椿箱还没走到假山,忽然听得一声喝:“站住!”

元墨回头,安宁气势汹汹走到她面前,“姓元的,你不要逼人太甚!”

元墨想了想:“一,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现在可能都得姓风了。二,这话应该是我说才是,贵妃娘娘跟我师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这样对付我师父?”

“鬼跟你师父有深仇大恨,我听都没听我母妃提过什么金刀龙王,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安宁怒道,“你有本事,你嫁进姜家就是,我已经不会挡你的路的!甚至我母妃想动手脚我都告诉了你,我做得还不够吗?你们是不是非得将我们母女连根铲除才肯放心?”

元墨气笑了:“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贼喊捉贼。有在我这里喊的,你直接去刑部说吧,会更快点。”

元墨提着椿箱就要走,安宁一把抓住她衣袖,“别走!”

元墨正要挣开,安宁忽地往地上一跪,哭道:“元墨,我知道九怀哥哥都是为了你,只要你点头,他一定会放过我母妃的。求求你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了,我母妃在后宫也生不出什么风浪,求求你给我们一条生路,我和母亲一定会吃斋念佛,再不出寝殿一步,再不然我和母亲就去天凤寺出家,一定不会扰了你们的清静!”

元墨愣住了。

她还记得初见安宁的第一眼,天真娇纵的小公主,金枝玉叶高高在上,身受万千宠爱,就算在姜九怀那里碰了钉子,也有大长公主宠着,还有姜其昀可以给她欺负出气。

现在这个跪在地上哭得伤心又无助的,真是那个安宁吗?

元墨弯腰扶她:“你先起来。”

安宁摇头,泪水飞溅:“我不起!我母妃从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牢里的刑求她一样也熬不过,到时候肯定是说什么就认什么,可她真没指使那什么烟霞客,那块金令我先前还拿着玩来着,后来不知是哪个宫人不小心弄丢了……”

元墨矮下身,跟安宁蹲了个齐平,声音微微发紧:“你最后一次看到那块金令是什么时候?”

安宁努力回想了一下:“去年夏天……那时候小昀不是被禁足了么?我偷偷拿了金令出宫去看他,后来被母后发现,狠骂了我一顿,把金令收回去,不知锁到哪一个箱子里,就再也没用了。”

去年夏天?